“生活不易,多才多艺。”段卿腼腆说。
老板:“!!!”
“月薪4000,工作时间是早班加夜班,”老板摸了摸脸,正色问,“所以明天能开始上岗吗?”
段卿瞄了眼老板儿子全科成绩单,答非所问:“还在为孩子的每门成绩苦恼吗?老板,如果您愿意让我卖出的酒水有提成,我就让您儿子在开学时开窍惊艳所有人!”
老板:“?!!”
要说什么已经忘记了,哎呦喂,他到底招了个什么品种的穷鬼?!
“所以,真不考虑把提成多给点?”一道声音在老板背后响起,“那孩子看起来怪穷的,连裤脚都裂开了。”
段卿拿着offer离开的十分钟后,目睹一切老顾客问老板。
老板却摇摇头:“不对。”
老顾客:“不行?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小气?”
“不是,”老板意识到老顾客误会了自己意思,顿了会儿道,“我是说,那应该不是普通的穷孩子。”
“哦?”
“谈判的姿势,修整得一丝不苟的手指,对酒品的熟练和鉴赏度……”
“哪怕跟我讨价还价时,身体也不会因为迫切而前倾……”
老板说着回想起段卿刚进店里的场景,他这些年见过不少客人,里面不乏有很多出身很好的人,所以即使段卿软着骨头,窝在空调下吹冷气时,他也能感受到段卿从骨子里散发的悠然自得感,和少年身后的名贵酒品相得益彰。
好像他本就是一颗明珠,只是无意中落到泥里。
“这些,不都不是普通家庭的教养出来的。”老板这么说,“最重要的是那孩子上的珠子……”
段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腕上的珊瑚珠。
一瓶饮料放在他脚边。那是离开时老板刚送给他的店内新品,他拿起来喝了口,入口微甜,但不知是不是加了一点酒精的缘故,等一瓶见底时,他觉得有辣,还有点晕。
大片大片的画面在他眼前回闪着,他看着那些画面,看着那个过去的,比现在小好多好多的段卿,耳朵嗡嗡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最后他在地下室的破沙发上闭上眼,笼着手臂,梦到了去宴家之前的事。
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母亲改嫁,父亲酗酒,邻里说他是爸妈谁都不要的孩子,所以母亲视他为妨碍改嫁的可恶石头,所以父亲从不管教还天天打他。
小段卿觉得邻居说的都是错的。
但不久后,母亲就嫁入高门,有了新的孩子,父亲在得知前妻诞下宴小少爷的那天,揍断他的肋骨,小段卿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骨头断的概念,翻出以前涂皮肉上的药水,往肋骨上一遍遍抹,疼痛却永远缓解不了。
疼痛灼烧他的理智,同一时刻,段母的产房外,所有人在为另一个新生命欢呼。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小段卿突然有些想哭。
云,从出生时就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