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建昆回到院里,懒汉已从竹椅上爬起,手里攥把火钳,一副“我打死伱个孽障”的表情。
老子要打儿子,这没办法。
李建昆倒也光棍,走过去,往他身前一杵。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但这个举动,可把懒汉惊着了!
他哪想到兔崽子有这种自觉,以为跟他杠上了呢。
不敢妄动。
懒汉是个小个子,一米七出头,身材干瘦,由于长期缺乏运动,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儿子随娘,李建昆这会身高有183,算不上壮吧,但每天都在劳动,肌肉还是有的。
真要开干,大抵就是……
一招秒。
懒汉怂了,也没掌握农村骂架能把祖坟骂冒烟的本事,嘴巴翕合,最后只憋出一个字:“滚!”
一屁股坐回竹椅上,絮叨着“翅膀还没硬,就敢跟老子犟”、“兔崽子不讲孝道”、“活该被雷劈”云云。
李建昆往屋里走,噙起一抹笑容。
他爸这人吧,特实际,如果他觉得你比他能耐,那就不管了,还有点怯,比如他大哥。
退伍回来后,转业到县味精厂保卫科,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
不过话说回来,这厮李建昆也挺怯的,尤其在这年纪,动不动给你一套军体拳,你说虎不虎?
在懒汉眼里,小儿子这会显然还算不上根葱,这一波,整得有点闹心。
祖屋仍是记忆中的模样:穷酸、破旧、阴凉。
然而身在其中,却有种久违的心安。
这里承载着李建昆几乎所有儿时的记忆。
“吃错药了,发什么楞,倒杯水去!”
懒汉试图找回颜面,和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
屋里没别人,不用问也知道上工去了。
李建昆拿搪瓷缸,倒了杯白开水出来,懒汉斜眼望天,爱接不接。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算鸟,被他装去。
<divclass="contentadv">在李建昆印象中,他爸干过最牛逼的一件事,就是给他们四兄妹,各起了一个还不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