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满,又不能得罪她,识趣的站了起来,礼貌一笑,叫了声,“蓉姐。”
“哟,阿妆今天这么客气?”蓉姐把玩着那支唇膏,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攀上了高枝,眼睛能高到头顶上,看我都费劲呢,还跟我打招呼?”
我听出了她的来意,“蓉姐,你看你说的,什么高枝,八字还没一撇呢。”
蓉姐平时就爱跟月姐死掐,可从来也不关我们这些小姐的事,今天蓉姐来难为我,肯定是听说了欧阳风点我上台,她最争强好胜,巴不得笼络了全港城的有钱人,全包了她手底下的小姐。
“啧,谁都知道欧阳风是国色天香的幕后老板,英俊多金。别的场子的红牌他是一个也没看上,我来来回回推荐了十几个小姐,也没得到他的认可。今天却点你上台?”蓉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酸溜溜的来了一句,“李妆,你真是好福气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未来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我不想跟她闲话,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又盯着蓉姐手里的唇膏,笑着说,“月姐让我八点进场,我口红还没画呢。”
蓉姐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愣愣的站在原地跟我对视。
我俩针锋相对,引来很多小姐围观。
蓉姐丝毫没有还我唇膏的意思,我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从她手里抢吧!
“干什么呢!”一声熟悉的厉吼,围观的小姐纷纷回头,我在人群中看见了月姐,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回到原位。
“白蓉,你手下的小姐在一厅打架,你不去管?跑到我的休息室干什么?”俗话说一亩三分地,月姐在自己的地盘,当然理直气壮。
可蓉姐的势头并不比月姐低,她扬了扬脸,“我来借支唇膏行不行?”
还没等月姐说话,蓉姐拿着我的唇膏,转身就走。
“她今儿有病吧?”洛珍骂了一句,从她的化妆包里拿出一支口红给我,“你先用我的吧,别理她!”
我心里在气,也不敢跟蓉姐计较,毕竟她是妈咪,而我只是个小姐。我就怕,因为欧阳风的亲自点台,引来很多人的不满,欧阳风是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尝一口,别人费劲心思都没得到的,而我却不费吹灰之力。
看一看蓉姐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就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别的小姐来说,有多眼馋了,我讨厌是非,做人小心翼翼,根本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她们视为眼中钉。
临到头,我打起了退堂鼓,犯难的看着月姐,“欧阳风非我不行么?国色天香多得是比我好的小姐……”
我话还没说完,妈咪就指着腕上的手表,推我出门,“好我的姑奶奶,你别啰嗦了,赶快的,别让客人等着!”
v100包厢,是国色天香最豪华的包厢,常年封门,只接待贵宾,据我所知,上次在这里接待了一位客人,好像是意大利的黑手党,那天陪酒的小姐超过二十个,每人什么也没干,光台费就给了四十多万,而且是美金。
纯金打造的双扇大门,奢华金迷,我进门前,被左右两名保镖搜身,口袋里连一片纸巾都被他们掏出来,仔细的装进透明袋子里封好。耳环、项链、金属拉链都不能有,全部卸掉,我脱了鞋站在地毯上,郁闷的看着两名尽职尽责的保镖,“怎么不干脆把我衣服也脱了?”
保镖铁青着脸,一丝不苟的双手背后,机械式的跟我对话,“对不起,大哥没吩咐过,让我们脱你的衣服!”
月姐在我后腰掐了一把,示意我别多话,保镖推开大门,我光脚走了进去,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脚底绵绵的。
包厢很大,灯光特别昏暗,我勉强看清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额前碎发,微微遮住眉毛,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抬头的一瞬间,双眸凌厉的像一把刀子。
我吓了一跳。
突然觉得他好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能容纳上百人的包厢,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轻咳一声,周围响起回音。我走到桌前,半蹲下来,拿起一瓶洋酒,倒在酒杯里,谈笑自若的招呼他,“欧总,您喝酒。”
我把酒杯递给他,他只漠然的看了一眼,我摸不准他的脾性,也觉得心慌,我准备收回酒杯的一瞬,手腕被他死死攥紧,杯中的酒一摇晃,洒了出来,我赶紧抽出一张纸,帮他擦拭裤边。
“抬头。”他命令,我半蹲着仰视他,如星明亮的黑眸,菱角分明的五官,混天然形成的轮廓,他的帅气,果然名不虚传。
我在心里想着,又默默看了他一眼,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身,用质问的口气说,“你……你是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