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不高兴地拉长了音调。
她拿了大迎枕垫在地上坐着,自下往上地看尤鹤憬,“我磨简牍磨得可累了,你就听我说说嘛,听听了,阿憬。”
“你是狗?在地上趴着。”
感觉到晚玉的声音是从底下穿来,尤鹤憬扯了扯唇,“不准叫我。”
“那我开始咯。”
既然尤鹤憬只是提称呼,没有再拒绝她,她就当做他应承她了。
预告了一声,晚玉拿起了简牍,开始读牍上的内容,读完之后便开始分析起字:“这都是前许多朝的简牍,那时候的字更讲究天然,不是走飘逸就是走拙朴的路子,不像现在的字法度严苛……你摸摸看,这个笔画真有意思,现在哪有人这般写点。”
晚玉边说边把竹简塞回了尤鹤憬的手里,两人指腹一擦而过,尤鹤憬低眸摸了摸她说的奇异的点。
而晚玉
这像是没注意到微小的碰触,兴奋地凑近了他一点,“你再摸摸这笔,飘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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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鹤憬不想配合她玩学字游戏,但怕不发出个声来,她缠磨个不停,所以就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指腹划过竹上的篆刻,字的飘逸他感觉到了点,同样他还感觉到了竹片的边缘的确反复磨过,干干净净不会让人不经意划伤了手。
她的画能卖银子已经是奇异,拿银子再买这些无用的东西更是愚蠢。
“你为何不刻?”
尤鹤憬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讲述,朝她问道。
“你不是嫌弃我手粗糙,我是姑娘家面子薄,被你那么说,手好好护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动刀刻竹。”
“呵。”
听到她说她面皮薄,尤鹤憬脑海里她那张没有五官只有个酒窝的脸浮现出欠揍的表情。
“不过你想感觉我的字的话,我往后可以写好了,让刻匠来刻。”
“不必。”
听到他拒绝,晚玉没说什么,反正她决定的事,何时在乎过他的意见。
“……这根签我最喜欢,字已经质朴到有种混沌的气息,你感受一下,有些笔意不需要看,光是触摸也能感受到苍茫。”
尤鹤憬能视物的时候,看到文字也不觉得有晚玉描述的那些感觉,如今看不见东西,更不觉得会感受她所说的一切,但他还是下意识握住了塞进他手里的木牍,闭眼感受了一下。
他自小对读书无感,但身份在那里,进军营前他大多时间都被各个名师占用。
教字的老师也有,只是他那时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那老夫子说的跟晚玉有什么差别。
但他能感觉到晚玉是有些水平,她说的东西都不是死记硬背下来在他面前表演,而是腹中有墨,所以信手拈来。
就如她所说,她是真喜欢这些东西,真能欣赏出个三四五出来,语调中的兴奋与愉悦都掩饰不住。
“嗯。”
听到晚玉催着他问他有没有感觉到她说的古朴,尤鹤憬声响不大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