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动作快些——不,小七,你送她!”
不得不说,别看祝暮泽疯疯癫癫,好在脑袋也偶尔清醒那么一两下,还知道让暗卫带魏晨飞,这样更节省时间。
祝暮泽这话刚说完,魏晨就早有预料般双手抱住脑袋,语速极快地吐出一串话,表示自己还能挣扎下。
“等下——别拽我衣领!药箱!!药箱!!!”
暗七都已经提着魏晨走了两三步了,又被魏晨这撕心裂肺的大喊给拽了回来,被白纱遮住大半的脸上明显露出几分痛苦,实在是魏晨这一嗓子太震耳朵了。
暗七弯腰,单手提起药箱,随后调整姿势把魏晨扛在肩头,朝着祝暮泽颔首一礼便再次匆匆离去。
魏晨:“……”
祝暮泽褪下厚重的外袍给苏忆桃裹上,连着脑袋一同包着,免得得会儿吹了风受了寒,加重病情。
做完这一切,祝暮泽才把迷糊的苏忆桃打横抱起,一脚踩在石凳子上借力一跃,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梅林。
苏忆桃浑身上下都裹着厚厚的衣物,不至于被冷风灌进去冻得直哆嗦,但脸色却没有好转,依旧白到吓人。她紧抿着唇瓣,眉头微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祝暮泽透过衣物的缝隙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揪,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脚步更快了些。
“咳咳……”
别看祝暮泽脚踏冬风,动作轻盈而又迅速,但他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平稳,躺在他怀里的苏忆桃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不适,渐渐放松下来。
回到绶安宫的时候,苏忆桃已经再次昏睡过去了,脉象很是微弱,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病成这个样子还要拖着身子出去“踏雪寻梅”,魏晨也不知道是该说苏忆桃毅力过人,还是骂她胡闹不知分寸……
虽然心惊胆战,但她习以为常。
苏忆桃身陷困境逃不脱,每当行棋落子时,都是兵行险招,置之死地,甚至没有后生。
既然死亡早已注定,那就能活活,不能活就死。
能做的该做的苏忆桃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精神好了,那就多做一点儿,若实在撑不住,那就算了。
“踏雪寻梅”也确实是踏雪寻梅,苏忆桃是真的想再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风花雪月。
哪怕,风雪以痛报她,她也要去看一看枝头的梅花。
不知从何时起,梅花已经成了苏忆桃的执念。
执念。
何为执念?
执之不放,念念不忘。
绶安宫寝殿里,放着两盆炭火,莲花灯台上点几十盏烛火,垂着幔帐的床榻边缘围着不少人。
幔帐内,魏晨与玄台分别守在床头床尾,幔帐外,祝暮泽跟徐青烟在徘徊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