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是真的生气了,这小狐狸心眼子可真多。
若不是她有推演之术,就算他昨日被皇太女强要了,她都不可能知道,谈何算计?
暮泽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便向门外走。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门板时,忽然顿住脚步。扭头走回苏忆桃床前,掀开衣袍跪下。
认错态度良好地说:“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
苏忆桃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拉过被子蒙在头上,翻身背对着他。
“滚!”
“你的心是冰块做的,还是铁块做的?本宫当真是捂不热了。”
暮泽心有愧疚没错,但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她。
他想过用讨好苏忆桃的方式,在宫中布局谋权,可她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判断力,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在苏忆桃身上谋求出路,无异于是与虎谋皮,生死难料。
直觉告诉他,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把苏忆桃掌控在手里,反而会陷入她的陷阱。
苏忆桃床前的脚踏上铺着一条毛毯,跪在上面,膝盖不会被硌得生疼。
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暮泽的双腿已经有些酸麻,但只要苏忆桃不开口,他就绝不会起来。
她窝在床上测字,推算出对方失约的缘故。
“下去看书吧,别在这儿耗着。”
暮泽抬起下巴,眼睛湿漉漉的,“妻主不生气了?”
苏忆桃道:“生气,但这是两码事。”
读书方能至远,想要暮泽快点成长,除了让他多念几本书,苏忆桃别无他法。
暮泽很听话地站起来,把她从被褥中扒拉出来,“别用被子盖住头,会头闷的。我去看书了,妻主好生休息。”
狡猾多疑的才是小狐狸,她只能慢慢地把人捏在手里。
“嗯,把书拿过来,我教你认字。”
“是。”
暮泽从书桌上拿过来几本书,坐在床头认真地看起来。
暮泽忽然把摊开的书递到她眼前,手指着一句话,“妻主,这句……”
苏忆桃用睡眼惺忪的眼撇了一下,瞬间困意全无。
薄薄的黄纸片上,用墨汁端正地写着几个字:
“尸三百,一言以蔽之,尸无鞋。”
黑长的睫毛盖住下眼,苏忆桃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