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在机场大厅。”楸楸报了个最近的出口,“你到了吗?”
“我进来找你。”
楸楸觉得对面声音有点熟悉,但时间匆忙,没多想,她站起来,忙把外套塞到旅行袋里,拉拉链,一只手不好操作,拽了好几下,都没把拉链拉上,就当她歪着头,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去拉拉链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链条的边。
楸楸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吓一跳,“我靠。”退了一步,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来人,手机登时滑飞出来,她倒吸一口气,忙去捞手机,捞了两下,第二下手指碰到弹了出去,又被那只手稳稳接住,放到旅行袋上。
“小伙子厉害啊。”一旁,爆炸头阿姨围观了全程。
手忙脚乱一通后,楸楸则站在原地,盯着手机,心怦怦跳地,有些许不安,以及一点躁动,害得她呼吸紊乱。
上一次告别,是在七月的尾巴。这一次重逢,是十二月。但中间四个多月,楸楸不是没有见过他。
后来她又办了几次签注去香港,这回不是逗留签,就是简单的个人旅游G。
她在公司,家门口蹲点,不过每次都是那么远远地看。偶尔会跟在他身后,看他参加酒会派对,和朋友吃饭聊天,游船河。间中拍了几张照片,但也就那么几张,甚至看不清脸。否则就该暴露了。
是你啊。应该这么说吗?
好巧。还是这么说。
那人将她的手机放到椅子上,捞起旅行袋和手袋就走。
“走了。”懒懒地说。
像是个开关,楸楸连忙拿起手机,追上去,距离上一次见面,他外形上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冷脸更甚,不知是不是来到东北的原因,他的气质与冰天雪地相契合,看上去冰冷,又不近人情。或许是不近她情。
楸楸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最近的一个机场出口。
“这不符合陌生人的逻辑吧?”楸楸在他侧后方执拗地开口,“我们接下来要坐一辆车,可能还要相处一个白天,到夜晚,这种情况下,不需要互道姓名吗?不需要寒暄吗?”
谁说的?我们也可以不坐一辆车,不相处一个白天,到夜晚。这很简单。裵文野心想。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我叫楸楸。”她说。
没人理她。真是冷淡。
楸楸又说:“我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
没有回答。
“你呢?”
没有回答。
冷淡。
离开机场室内,外面大雪纷飞,零下十多度,室内开着暖气恒温,楸楸根本没穿太多衣服,到了室外就冷得一哆嗦,也不管什么陌生不陌生了,她缩着脖子藏在高领毛衣里。
好在车子就停在机场门口,裵文野将她的行李扔到后座,车门没关上,他绕过车头,去了主驾驶。楸楸以为他是不愿意自己坐副驾驶座,便偏要坐,关上后门,打开前门,才发现前面坐着一个人,是个男生,大高个,他笑着打招呼,“嗨。”面貌特征一看就是东北本地人,大概就是姥姥在电话里说的‘哥哥’。
“嗨。”楸楸面不改色,注意到他腿脚不便,帮他关上门,重新打开后座,弯腰坐了进去。
前座的男生绕过来,朝她伸手,“訾瑎,上此下言的訾(zī),左王右皆的瑎(xié)。”
“好名字。”楸楸说,“楸楸。左木中禾右火的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