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衣服的时候,越想越气,趁他在浴室洗漱的空档,把他所有的眼镜都锁到?一个柜子里了,连床头他昨晚摘下来那?副和书房备用的都没放过。
柜子是玻璃门,让他看到?却打不开。
也不对,他不戴眼镜,说不定?看都看不到?。
于?微婉:“……”
于?微婉夸张地给她鼓起了掌:“代?价太沉重了,他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是反话,缪蓝听出来了。
她补充:“他没有眼镜,出门会很不方便。”
“人家贺总一个电话,想要什么眼镜没人给他送?”
“……那?他也得先打个电话,我给他添麻烦了。”
“你是懂添麻烦的。我的当事人如果都像你这样‘实?施报复’,何愁世界不太平,何愁人间不温暖。”
“…………”
“够了于?律师。”缪蓝不想再被笑话,生硬地切断话题,“现?在该说你了。你上次见那?个真不行?不是挺符合你的审美的?”
于?微婉的相亲大业至今没有结果,她已经?颓了,但她妈锲而不舍,不允许她有任何放弃的念头。
“帅是帅,但也够渣的,外面养的女人肚子都大了。他们家门风就很差劲,他上头还有个哥哥,跟老婆离婚了,转移财产一把好手,找律师打得女方几乎是净身出户。我们同行都传遍了……”
两人边吃边聊,一起审判了几个渣男。
一餐饭吃得慢慢悠悠,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上楼。婚礼宴会厅就在餐厅楼上。
等电梯时,缪蓝手机里意外收到?贺京桐的消息,问她在哪儿。
她还能在哪儿。
请柬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婚礼的时间地址在上面写得明明白白。
她没回,把手机屏幕摁灭。
电梯门开,一抬眼,视线定?在轿厢角落里的人身上。
刚给她发?消息的男人凭空出现?。
……他怎么来了?
贺京桐身高腿长?地站在那?儿,支着?一条腿,没那?么板正,看起来懒懒散散。
他鼻梁上没有架眼镜,既然出门了,应该是戴了普通的隐形。
……被于?律师说中,藏眼镜那?招对他没什么杀伤力。
他眼皮向?下一眯,跟她对视片刻,又仿佛不认识她似的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