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恐惧和无助简直要溢出来,“我别无所求,只想逃出睢丘,叔父妹妹出城后把我丢在路上也行,我只想离开睢丘!”
姬初寒恐怕确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能抓住这个救命稻草。睢丘地道虽然通往全城要处,但又不是哪个地方都能去,跑不对地方,等她的就是被杀,姬初寒能想到来驿馆求援也是孤注一掷。
忠顺公看了她半晌,道:“梁王是否已经逝世?”
“昨夜是我们一家在侍疾,王爷爷好好的,病情已有所缓和,但是夜里宫外骚乱,姬桓派兵马冲入王宫,我们一家只能逃命。”姬初寒虽惊慌,但话说得清晰,“王爷爷应当已遭遇不测。”
商悯怔住,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原来梁王昨夜根本就没有病逝,是姬桓先忍不住了!这一晚他不仅要杀自己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还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果然够狠。
她眼皮跳了一下,随即想到,姬桓率兵逼宫时机把握得极好极好。
武国使团刚来睢丘,但凡是正常人的思维,看到武国这三千兵马和浩浩荡荡的朝贡车队,都会想等他们这伙儿人离开再发动兵变,以免横生波折。
姬桓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挑着武国朝贡使团来睢丘的大日子发动了宫变!其他公主公子守备松懈,立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这份果决和狠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叔父商泓说姬桓在行军打仗方面没有才能,商悯方才也猜他在政事上没什么手腕。
可这份果决和狠,就是姬桓最大的才能,行军打仗的能力对于他来说几乎无关紧要,只要他会用猛将,会用贤臣,何愁坐不稳这江山?
“叔父。”商悯抬头喊了一声。
忠顺公苦笑一声,低头看她,又将目光移向姬初寒。
姬初寒垂头跪着,肩膀轻微颤抖,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两人的脸色。仿佛断头铡已经悬在了她的脖子上,就等他们二人开口宣判她是生是死。
血脉也许是亲情产生的基础,但绝对不是亲情的全部。
对于商悯来说,姬初寒仅仅是一个陌生人,要是把姬初寒认作亲人,那天下各个诸侯国宗室皆是商悯亲人。黑铁王令代表的身份和荣誉无法解此刻危难,武国人认这个令牌,可是梁国不认,姬桓不认。
梁国宫变,非武国朝贡使团所能参与。
“叔父,我有一提议。”商悯突然道。
忠顺公道:“但说无妨。”
“我们把姬初寒交出去。”她认真道。
姬初寒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一下子委顿在地,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
忠顺公早有预料地叹道:“然后呢?悯儿切记把话一次性说完,免得吓到人。”
“把姬初寒交出去,叫姬桓卖我们武国一
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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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道,“这时我们趁势提出想要姬桓留初寒一命,姬桓必然不会答应,因为他又不傻,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人活着。可要是我们紧跟着提议,让姬初寒为梁国质子,为质宿阳,远离睢丘,说不定他就会顺势答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