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那边母子俩商商量量说定了去晋州的事儿,武安侯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这才蹙着眉心道:“说风就是雨。提亲下聘不讲究日子么?总要看过黄历,定下良辰吉日,提前下了请帖,才好正式上门拜访。”
沈廷钧看着父亲,眸中溢出星星点点的浅笑。
武安侯夫人的嘴角也忍不住翘啊翘的,但为防夫君没了脸面再暴走,她努力压下了滚到唇边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颔首说道:“夫君言之有理。多亏夫君提醒,不然我和大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武安侯夫人又好心的给武安侯一个台阶下:“不过我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人微言也轻,给儿子提亲这么重大的事儿,我寻思着总要夫君出面才显得郑重。只是夫君事务繁忙,也不知道届时能不能抽出空来,与我们一道去一趟晋州?”
武安侯撇撇嘴,散漫道:“届时再说吧。”
……
翌日,吏部下了新的诏令,擢原晋州通判沈廷钧为晋州知州。
短短三、四年时间,从正四品,直接越了四级,升任到正二品。关键是沈廷钧还这么年轻,甚至都不到而立之年。
京城的大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俱都震惊的坐不住了。
他们在宫门口求见,在太子府求见,就想让太子劝说隆庆帝能收回成命。
世上哪来的这么快的升迁啊,简直跟儿戏似的,这不胡闹么。
可惜,隆庆帝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这一番闹腾,早早就吩咐了守门的太监们,说若是大人们为此事而来,便让他们先回去吧。陛下圣心已决,况且已经诏令全国,哪里有再收回圣命的道理?出尔反尔,那才是闹笑话呢。
有不少大臣听了太监们传达的话,顿时气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也是真的迂腐,见这样逼不出来陛下,干脆跪在宫娥门口请命。
结果,恰好这两天下了开春的第一场雨,再加上倒春寒,不少老大人都受不住这凄风苦雨,直接倒下了。于是,这请命就无疾而终,沈廷钧这知州,自然也就稳稳的拿在手里了。
……
却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沈廷钧出发去晋州的时间。
这一趟去晋州,武安侯府除了沈廷钧外,另外还出动了三位主子:武安侯夫人,三少爷沈廷澜,再就是嫡出的姑娘沈玉瑶。
武安侯之前拿乔说,去不去晋州要看之后的安排。他原本是很闲散的,请假离京一两个月不是问题。但偏偏就在近些时日,陛下传出讯息说,准备四五月份到皇陵祭祖。
祭祖这一摊子事儿太大了,要动用的人也多了去了。不说礼部要提前安排好祭礼、祭服,工部要提前开通弛道,户部要提前做好沿途的百姓安抚工作……总之,不管是那个衙门口都忙得脱不开身,武安侯自然也就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去晋州了。
而沈廷祎呢,他则要参加今年的春闱,是以人也走不开。
不过也不用担心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小子,考试时无人为他操持。
武安侯夫人早有准备,直接将这儿子打包送到他未来老丈人家了。如此,就连最后一个需要牵挂的人也安顿好了,众人这就坐上了客船,径直南下去晋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