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国按了按胀痛的脑袋,颤着手按了接听,与他预想的不同,电话那头是流里流气的青年音:“像婆娘似的犹犹豫豫,回头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对方说完这两句话,直接挂了电话,等赵德国回拨过去时,那头显示在通话中,显然是被人拉黑了。
他用力抓了抓头发,痛苦抱着膝盖,半晌,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脚步虚浮往来时路走。
黄伟挂了赵德国电话,腆着脸,笑呵呵地凑到张雅倩跟前:“张姐事情办好了。”
张雅倩撩起眼,没什么表情看了黄伟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哎。”黄伟受宠若惊地搓了搓手,眼睛不好乱瞟,双手搭膝规规矩矩在她对面坐好。
黄伟拘谨的模样看笑张雅倩,扯了扯唇,比她妈养的两条狗讨喜多了。
“上次你承诺的事情,怎么没有动静了?”张雅倩自顾自倒了杯红酒,没有喝,漂亮的骨节轻轻摇晃。
提起对付陆悠然的事,黄伟来了兴趣,点头哈腰:“东西已经放进去,出事就在这几天。”
张雅倩轻咬了一下漂亮的唇,眸光讳莫看了黄伟一眼,骨节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事情办得漂亮的话,你以后就来我身边办事,若是办砸了……”
她说到这笑了一下,酒杯应声摔落,在黄伟惶恐的目光中,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这玻璃杯就是你的下场。”
闻言,黄伟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背凉嗖嗖,他讪笑着附和的说是,眼底却蓦地燃起熊熊火焰。
这世间想一步登天,哪有不付出代价?
赌博。
本就有输有赢,风险越大,筹码也就越大。
黄伟从包间出来时,瞧着靠在墙上低头抽烟的郁时秋,眼底闪过一抹恨色,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郁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黄伟说话客客气气,可姿态却没半点恭敬,上挑的嘴角,透着小人得志的招摇,总之让人很不舒服。
酒吧灯光绚丽,音乐震耳发聩。
郁时秋扫了黄伟一眼,低头,若无其事抽烟,氤氲的烟雾中,衬得他那张脸,冷硬又深不可测。
装逼。
傲什么傲?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要不是长得好被张总看中,哪有机会对他指手画脚,等哪天自己爬到他头上,看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黄伟心里嗤之以鼻,表情也跟着耐人寻味:“郁哥爱搭不理,这是看不起兄弟?”
他笑着去拍郁时秋肩膀,被他挥手一甩,踉跄摔在墙角。
郁时秋掐灭手里的烟,危险地瞥了黄伟一眼,声音不紧不慢:“听过一句俗语没有?”
黄伟吃了瘪,心里不服气,嘴上笑嘻嘻,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听兄弟们说时哥是孤儿,还以为你大字不识,没想到还懂俗语。”
对于黄伟的阴阳怪气,郁时秋内心毫无波澜,带着弟弟沿街乞讨那几年,什么脏话白眼没受过?
他们是被遗弃世界一角的人,能够活着已经是是万幸。
当年若是没有遇见郁妈妈,他和弟弟就会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