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丝丝缕缕的细雨飘下,萧映绾不为所动,尽管五六个时辰跪下来已经全身像是已经被拆散一般,但是她还能坚持。
逐渐,雨越下越大,御书房内,宣帝抬头望向外面的天色,已然是雷声阵阵,风雨交加。
李德上前禀道:“圣上,朝月郡主还在御花园跪着呢。”
宣帝有些恼怒,“她想跪就随她去。”
就这样,萧映绾跪了三日三夜,最后有人来禀,江遇已被调出了翰楚院,入大理寺承大理寺少卿。
她不明白宣帝最后为什么能够为她破例,大概是真的惜才,也真的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把握驾驭江遇。
但是此事,知晓之人极少,宣帝一直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也恰好圆了萧映绾的心愿。
如今江遇明升暗降,萧映绾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萧映绾,京中世家现实得很,拜高踩低的这件事,在萧映绾眼中已经见怪不怪了。
若不是江家有家训不得休妻,她怕是早就会被柳氏赶出家门吧。
江遇离府的那一日,萧映绾原本觉得他日日需要她照顾,会带上她外任,但是江遇没有,他带上了沈白月。
江遇外任的一年来,萧映绾的日子归于平静,没有江遇的世界,她的心已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日,萧映绾照例到柳氏近前侍奉,忽见得柳氏近前嬷嬷来报:“夫人,不好了,南边的人来报,家主在南边身染恶疾,性命堪忧。”
此话一出惊的萧映绾落了手中的瓷勺,柳氏也是吓得脸色泛白,勉强镇定住,立即吩咐道:“去叫人多备些药材,送往南边,再寻上两位名医许以重金,定要送到遇儿哪里去。”
张嬷嬷速速领命而去,而萧映绾的心却像是被重石压下,江遇走后,她未敢写信问候她,每日来侍奉柳氏,能够得到江遇的近况甚好也就足够了。
他到了江南,审冤案,剿山匪,兴水利,重农耕,哪一样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地方政绩斐然。
未曾想,他竟会在江南身染恶疾,萧映绾心中暗自祈祷,江遇于她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为民为国的好官,于公务一事上,她从无懈怠。
柳氏因一时急于江遇的身子病倒,三位儿媳轮流侍疾多日,终见好转,但仍是惦念江遇。
萧映绾打从那日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动了去南边的念头,可柳氏病倒她也不敢再提。
而后柳氏情况好转,萧映绾在柳氏身前,终于提出自己的想法。
“母亲,家主迟迟未见好转,我祖父在江南一带建有药铺,那里也有许多名医,或许我可以一试,去往江南为家主寻药。”
柳氏见萧映绾提出为江遇寻药,因最近迟迟未有江遇转好的消息传来,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同意萧映绾的请求。
得到柳氏的允准,萧映绾不敢耽搁,当日带着周嬷嬷与千霜启程去往南边。
行至半月,萧映绾行至临津镇管道上,眼看着距离江遇的怡江府还有两日路程,驾车的把式告诉萧映绾要小心这一带有山匪出没,提议绕路走,只是会多费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