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把沈月岛抱上床,自己也上去,侧躺在他身边,伸出温热的大手轻轻扣住他的后脑,将他压在自己肩上。
“难受吗?和我说。”
沈月岛的泪一下子就滑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个什么劲儿,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甚至比他在梦里看到阿勒惨死时哭得还要厉害,只觉得破碎不堪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被人小心翼翼地托住。
他就像只被遗弃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回到主人身边的小狗,哀叫着蹭过去,把脸使劲往霍深肩窝里钻,手、脚、脸颊、胸口,必须所有的地方都和他挨到一起才有安全感。
霍深由着他钻,等他钻好了不动了,才伸出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等他自己开口。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的爱人,死在我面前。”
“都过去了,小岛。”霍深的声音近在耳边,明明那么轻那么缓,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捋过沈月岛每一根糜烂的心弦。
“他叫阿勒是吗?”
“嗯。”
“全名呢?”
“忘记了。”
“那你还爱他吗?”
“爱啊。”
“可是你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我不敢啊。”他抽噎着说:“我不敢再记得了……”
霍深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敢。
“布汀希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沈月岛默了默:“它能让我忘记阿勒。”
果然。
霍深侧过脸,额头轻轻和他的碰在一起,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只能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为什么要忘呢,你们之间只剩回忆了不是吗。”
“因为……他是我害死的。”
霍深呼吸一滞,心脏由内而外地坍缩。
沈月岛的嘴唇颤动着,看起来非常痛苦,仿佛说出这些话就如同把他给剖开。
“父母去世后,他成了我的全部。但是我太无能了,我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