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沿着被太阳烤热的路面慢慢踱回小楼,经过楼前的绿湖,红枫树枝叶扶疏间漏下粼粼波光,如同皱纹在水面荡漾。
沈月岛下马,脱了外套蹲到湖边。
前天刚下过雪,湖面结过薄薄一层冰,被太阳晒化后湖水应该还是冷得刺骨。
他把指尖浸没在湖水中,看它们一点点被冻得通红,再拿出来在阳光下把水渍晒干,全程大概两三分钟,他的手没有任何感觉。
凉和暖,都没感觉到。
布汀希覃的副作用发展到中后期,思觉失调,五感逐渐退化乃至消失,同时意味着他这条生命的进度条也在走向终点。
沈月岛默然,垂眸望着湖水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倒影,手指一划,把影子打散了。
“小岛,过来。”
霍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到对方用下巴点点大树旁的圆桌,“别玩水。”
“喔。”
他起身走过去,刚要坐下就被霍深按住肩膀:“外套穿上。”
“不冷。”
冷不冷的他现在也感觉不太到了。
霍深没再说第二遍,从他手里拿过外套,抖开披在他肩上。
沈月岛无奈地任他摆弄,突然想起什么和陆凛说:“去拿两块花生糖。”
陆凛不解:“拿糖干什么?”
沈月岛也懵了,看霍深:“你不是习惯每次跑完马后都吃一块花生糖吗,我记错了?”
“哥没这个习——”
“没记错。”霍深打断陆凛的话,看着沈月岛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和无措,“去拿。”
花生糖来了,小指那么长的两条摆在桌上。
霍深还没洗手,叫沈月岛:“喂我一块。”
沈月岛捏着一块送到他嘴边,另一只手还在下面接着,霍深咬了一口。
“甜一点还是香一点?”沈月岛问??。
他记得霍深好像更爱吃甜的,但又记不太清,拧着眉努力去想,后颈却突然被按住。
“尝尝。”霍深压着他的脖子低头迫近,微凉的唇瓣只差一厘就贴上他的。
沈月岛赶紧向后退开,脑子里那些事也被打断:“尝个屁,人都在呢你老实点儿。”
“那回去再尝。”
霍深直起腰来,手很自然地顺着他的肩膀滑下,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蹭一下,“怎么这么凉?”
动作太过熟稔,就像爱人间寻常的问候。
可沈月岛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如同被一股魔力摄住,囚困进他眼底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