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讲得很直白,甚至坦诚,让丁昭惊讶之余感到些许惭愧。程诺文的忙,他其实最有发言权。同住之后才知道程诺文除了上班加班,在家的私人时间也是工作优先。周末丁昭休息,程诺文不休,遛狗时都要抽空处理邮件。
能坐稳AD这个位子,程诺文的辛苦远超他想象。丁昭耷拉脑袋,做出认错姿势,是自己想当然了。
“我不该那么说,对不起。”
见他低头不再犟,程诺文神色缓和,“也不是没有速成的办法。”
小猫钓鱼,丁昭立刻问:“真的?”
“你想学?”
“不可以吗?”
程诺文没答,绕过丁昭,站到他面前。
“下巴抬高,胸挺起来。”
他替丁昭扣上前襟的扣子,一颗一颗扣。
“气势是最重要的东西,”程诺文抚平丁昭衣领上的细小折痕,“fakeittillyoumakeit,成功从假装开始,如果你没有自信,就假装你有,直到学会表现为止。”
自信这种东西,有时候很虚,像奢侈品,你说不清它到底好在哪里,却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心理暗示,让你潜移默化间被其驯服。
但假装来的自信多久才能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丁昭不明白,问老师,对方想了想:“现在开始学,二十年吧。”
别逗他了。丁昭身体松懈下来,程诺文发现他偷懒,手掌张开,贴住丁昭后背,透过衣服传递来热量。
“一分钟都坚持不了?”程诺文手上使劲,逼他挺直,“你耐力也太差了。”
丁昭想反驳两句,一抬头,程诺文近在咫尺。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几厘米,呼吸彼此呼吸。
意识到这点,丁昭想后退,背上却似火烧,程诺文的手还放在那里,没动,紧紧贴着,烫得他从尾椎升起一股莫名的刺痒。
程诺文是在训练他的耐力,还是成心制造这种奇怪氛围,丁昭不得而知。陷在这个以教学为名的囹圄之中,他唯有展开肩膀,站得笔直,才能给自己和程诺文留出合理的余地。
没人说话,说就不对了。丁昭视线中心是程诺文的嘴唇,猫唇,整一条弧度原来是这样。往下严肃,他常见到,往上的样子,很少,出现也就一瞬间,快得抓不住。
下意识手握紧,程诺文也挑了同一时间,他松开丁昭,还两人空间自由。
“——行了,都安排过了,让你的小跟班礼拜天来取衣服,”杨师傅从里间出来,挥手赶客,“好滚了。”
丁昭手忙脚乱,换下样衣还给杨师傅。老头瞧见他的脸,困惑问:“你面孔哪能这么红?”
问完他自己有了答案,瞪一眼程诺文:“你们刚才在干嘛啊?我警告你哦程诺文,我这里是合法场所,你不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程诺文摊开手:“我在上课。”
“上课,上什么我不晓得?我从小看你长到大,你肚皮里几根肚肠,我比你还清楚。”
杨师傅冷笑两声,再看丁昭,少了几分不耐烦,摇摇头,流露一丝同情:“你哦,老虎头上拍苍蝇,和他一起,真真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