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晞忍俊不禁,道:“急什么,等你长大了,独当一面的日子长着呢。”
蒋银蟾道:“我已经长大了,只是他们都当我是小孩子。”说着目光射向他,道:“你也当我是小孩子?”
原晞连忙摇头,道:“你是大姑娘,我的活祖宗!”
蒋银蟾笑了,睫毛扑扇了两下,道:“你说我若有了男人,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长大了?”
原晞心知这个男人指的是自己,脸便红了,转向一边,道:“嗯……这是世俗之见,一个人长没长大,其实和成没成婚关系不大。有些人一婚再婚,还浑浑噩噩,懵懵懂懂,有些人终身未婚,但世间的道理,他早已洞悉。”
这一席话,蒋银蟾是很赞同的,虽然在她心里,有男人并不等于成婚。
关堂主跟着曲岩秀走在路上,问道:“大公子,我们这是去抓谁?”
曲岩秀道:“黄泉山庄庄主杜寒。”
关堂主一愣,道:“抓他做什么?”
曲岩秀道:“船上有黄泉山庄的奸细,蟾妹在江南的行踪就是他透露出去的,杜寒原本在东京设下埋伏,等着蟾妹,没想到你们在应天府出货,他收到消息,今早便带人从东京赶了过来,我们抓住他,拷问谁是奸细。”
关堂主眼色变幻,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大小姐临时改在应天府出货,是知道东京有埋伏么?”
曲岩秀嗯了一声,关堂主低下头,满怀愧疚道:“我还以为她被原晞蛊惑了,唉,船上有奸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早该想到的。”
曲岩秀斜眼看着他,道:“关堂主觉得谁会是奸细?”
关堂主把船上的人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摇头道:“我说不好。”
旁边巷子里走出两个酒鬼,趔趄着,嘻嘻哈哈,其中一个怀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半坛酒洒了,两人好不心疼,急忙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地上的酒。
关堂主望着他们,一个人影从脑海里跳出来,不禁站住了脚。
曲岩秀回头看他,道:“关堂主,怎么不走了?”
关堂主收了神,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你看那两个酒鬼活像两条野狗。”
曲岩秀笑道:“醉酒的人什么丑态蠢事做不出来?”
象马街的这栋宅子只有前后两进,杜寒坐在后院的正屋里,拿着一块棉巾反反复复擦拭宝剑。碧光粼粼的剑锋照出他的脸,他才三十三岁,满脸的疲态仿佛年过半百。
活在仇恨痛苦中的人,总是老得快些。他恨蒋危阑,若没有蒋危阑,他的父母便不会走上绝路,他的人生该是另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