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一处啊?在乾明宫处理公务就算了,要是上朝……难道他还得跟着去?
惊蛰沉痛拒绝:“那不行,那像什么话?”
“惊蛰不想与我时时相处?”赫连容扬眉,听起来倒还有几分委屈,“可真是个薄情|人。”
惊蛰:“哪有朝会的时候还在一处的?”
“你可以坐在屏风后。”
惊蛰呵呵了声,断然拒绝。
“先是遣散后宫,再是上早朝,我看你是要气死那些朝臣。”
赫连容:“多气死几个,倒是省掉许多麻烦。”那声音里的跃跃欲试,听得人有些担忧。
惊蛰叹气:“你不必……”
他顿了顿。
“你不必做到这般。”惊蛰停下脚步,轻声说,“有时,我的确会有不安。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毕竟是帝王之尊,这种惶恐难免,忽略便是。”
一步,又一步。
惊蛰不知不觉走到今日。
一个北房的小家伙,今时今日,居然走到乾明宫来,这从未想过的境遇,他竟也适应得很好。
纵然有些倏忽而过的紧张,惊蛰并不为耻。
“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赫连容收紧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奇怪地说道:“为什么不用?”
他知道惊蛰聪明,总是很快猜出他的用意。但有时也挺笨拙,连这最明白的事情都看不透。
赫连容:“惊蛰,我是谁?”
惊蛰:“皇帝?”
赫连容:“那你是谁?”
惊蛰:“……皇帝的情|人?”
“不,你是我的良人。”赫连容抬手摸着惊蛰的脸庞,认真纠正。
……啊,良人。
许久之前,容九就是用那么一句话,轻易哄了惊蛰的答应。
容九的声音犹在耳畔,赫连容冰凉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几近与其重叠在一处。
“你为我在意,欢喜,钟情之人,为何需要躲躲藏藏,避让度日?”赫连容的脸庞苍白得很,那张美丽到锋芒毕露的脸庞上,却有着冷酷阴森的煞气,“该是他们避让,匍匐,以血肉之躯为你铺路,方才是应有之理。”
赫连容容不得那一丝一毫的不安,更要让惊蛰痛快肆意,何尝有让他隐忍的道理?
他要惊蛰坦坦荡荡,昂首行走在这世间。胆敢妄言者,他便摧之毁之,斩之杀之。
什么世俗礼法,什么伦理道德,在这疯子的眼里,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