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止对惊蛰凶,对伍德更凶,惊蛰很少感觉到这种内外的差别,不由得更想知道伍德……怎么样了。
他歪着头,从树后探出来。
犹犹豫豫地蹭了蹭脚底,手指插|进布条内侧,轻轻勾开——
他只瞥那么一眼,应该没事……吧?
真有事。
大大的有事。
惊蛰挑开那么一点点,刺眼的亮光让他眼前一痛,他立刻闭上眼睛缓了缓,等适应了眼前的亮度后,这才真正睁开了眼。
而后,他对上的,是一堵墙。
惊蛰一顿,缓缓抬头。
对上了容九冷肃的脸。
惊蛰:“……嗨,容九,你怎么回来……你受伤了?”他尬笑了声,刚想解释自己没看,就一眼望见男人身上的血。
他受了惊,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扯过容九的手指,黏糊糊的血沾在了惊蛰的手心,同样污了皮肤。
容九慢吞吞地说道:“不是我的血。”
这些,全都不是他的。
他并不在乎惊蛰的动作,反倒是看向他眼前的布条,慢条斯理地打断了惊蛰慌张的检查。
“惊蛰,你不乖。”
惊蛰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瘪嘴刚想解释,就听到容九竖起一根手指,平静地说。
“先记着。”
“……你记账呢?”
“自然要记下每一次。”
惊蛰觉得自己可委屈,刚想就这事扯掰扯掰,那血气上涌,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场合不对。
他重新将容九又打量了一遍。
很好,漂亮的脸蛋没事,甚至连头发丝都没乱,衣服……有点皱痕,但不多。可袖口,腰腹,衣裳下摆都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再看握剑的右手,那更是惨不忍睹。
惊蛰:“……你,杀了他们?”
他很难不这么问。
不管是伍德的哀求,还是刚才的惨叫,以及现在容九身上鲜明的痕迹,都不对。
容九:“杀了。”
他干脆地说道。
而后,他将剑归拢剑鞘,让开了身后的道。惊蛰得以一望无遗,看到了地上的惨状。
伍德抓着喉咙,正面倒在地上,仰起来的脸上,两颗眼珠子暴突,好似要掉下来,满脸的血……惊蛰的视线往下,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豁口……他的嘴巴……甚至能看到喉管内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