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气得鼓起腮帮噘嘴抱怨:“父皇别按了,再按下去娇儿的鼻子都被父皇按没了。”
“朕偏喜欢按娇儿的鼻子!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刘彻下一秒就收回按鼻子的手,亲自送小公主回去歇息。
看到一同长大的妹妹可以回宫睡觉,刘据不满地拉扯母亲的衣袂:“母后,据儿也想回宫睡觉。”
“你是皇上的嫡出长子,你今天晚上必须整夜都呆在这里!”
卫子夫严肃教育儿子。
“可是娇儿妹妹——”
“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好的不学偏学她那种不上进的!”
卫子夫板下脸。
然而,在三岁的刘据眼中,所谓的嫡出长子的尊贵,远不及妹妹被父皇抱在怀里回宫睡觉的惬意舒坦。
另一边——
得知王太后过世,和她毕竟婆媳一场的陈阿娇命宫人为长门宫换上丧礼的白布,为王太后摆设香案,各种贡品、香烛、纸钱。
看到女儿居然在长门宫为王太后设置灵堂,馆陶顿时又心疼又生气,指着灵位骂道:“拜这忘恩负义的人做什么!没有我们母女,她能当上皇后成为太后吗!”
“母亲小声,小心隔墙有耳。”
陈阿娇捂住馆陶的嘴巴:“长门宫上下虽然都是女儿的人,依然难保不会有人为了更好的前途——”
“唉……”
馆陶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放下对王太后的怨念,将早晨进宫拜祭时听到的好消息告诉陈阿娇:“皇上非常喜欢小公主,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和大人们一样彻夜守灵堂,亲自抱她去偏殿睡觉。”
“真的吗?”
多年冷宫生涯,陈阿娇早已把刘彻当成熟悉的陌生人,但身为母亲听到刘彻喜欢她为他生的女儿,甚至破例亲自抱着小公主去偏殿睡觉,心里还是不由地升起欢喜之情:“他真的这么喜欢小公主?”
“宫里都已经传遍了,”馆陶笑眯眯地说道,“皇上亲口说,别人爱他因为他是皇帝,小公主爱他因为他是父亲,所以他也要像父亲爱女儿那样爱小公主。”
“可卫子夫不也给他——”
“皇上喜欢的是和他小时候一样又聪明又机灵还有点小脾气的孩子,不是成天唯唯诺诺只知道磕头的可怜虫,”馆陶一脸不屑地表示,“霍家小子还不是皇上的骨肉呢,就因为脾气像皇上小时候,他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比卫子夫三个女儿加起来都多,何况小公主天生投皇上胃口,还没满月就——”
说到这里,馆陶本能地停顿了,眼神闪烁地看着女儿——时至今日,小公主被刘彻抢走依然是陈阿娇心头最深最痛的那根刺。
然而,这一次,陈阿娇却表现得非常淡定。
“他是皇帝,皇帝有后宫三千,三千女人都是给他生孩子的。只要有了第一个孩子,他就不会再缺孩子,难免挑挑拣拣,只对喜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和脾气性格讨自己喜欢的孩子有所偏爱。我很高兴小公主能够生来就得他喜欢,如此一来,即便我们都葬入黄土,她依然可以凭借君王的爱做天下最骄傲最幸福的公主。”
“阿娇,这些……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馆陶惊恐地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