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许卿把牛奶捧到手心里,垂着眼一点点喝完。楚千辰把垫在硬纸板上的稿纸递给他,问,“要写什么?”
“写演讲稿。”许卿把笔帽拔开,用一只手心握着,“周一下午要举行奖学金和班级的颁奖典礼,年级主任让我上去演讲。”
“我会认真听的。”楚千辰往后一靠,枕在柔软雪白的枕头上。他侧着脸,说,“你写吧,我看书。”
许卿正在给梅屿发不回去的消息,闻言看了看他,“什么书?”
楚千辰抬了抬指尖,搭上许卿刚刚合拢的旧书,挑着眼睛笑,“你看过的书。”
许卿的演讲稿纸写了一半,眼眸里就带上了倦意,要熄灯睡觉了。
楚千辰拆了一套洗漱用具,领着低着眼皮的人儿刷完了牙,跟着回房间睡觉了。
许卿睡得一向比较早,睡眠不够会让他早晨有些发晕。而楚千辰早几年在国外,经常半夜在画室待一个晚上,趁着晨光熹微顺便把早餐吃了,揉一揉有些酸痛的指节,才肯躺回床上睡觉。
长时间昼夜颠倒的明显后果就是失眠,刚回国时楚千辰总是睡不着,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最近好了很多。今天也许是许卿睡在旁边的缘故,他的困意就这么莫名地消失殆尽,整个人清明得很。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雨完全已经停了。楚千辰在黑暗中伸了伸手指,借着那么一点微薄的月光看清了床边的计时器。他不敢乱动,怕吵醒旁边的人,只歪了歪脑袋,朝着另一边看过去。
许卿早就睡熟了,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里变得格外明显。他微微蜷着身,手指紧抓着被子的边缘。黑发被他压得凌乱,散在平日里那种清冷的脸上,也无端显得可爱了许多。
楚千辰看了他许久,用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得睡觉了。他想,我不能再看他了。
许卿是在迷迷糊糊间被楚千辰叫醒的。
房间稀稀落落里拉着窗帘,光从缝隙里面通过来,看起来已经算晚了。被雨冲洗过的天空很干净,楚千辰推开窗,院子里的草木与花香便传了过来。
“起来吃早餐,已经九点了。”楚千辰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困?淋雨感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