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伏在桌上的姿势,眼睛也没睁开,左手往她那摸索着牵上她的左手,扣进她的指缝里,严丝密合的贴着揣进口袋里。
也得亏下课时间比较喧闹,没人会往他们这看。
迟三穗看着他那穿得歪歪扭扭的校服十分不顺眼,伸出手帮他把拉链往上拉了拉。
这动作做起来异常熟练,以至于沈妄倏地掀开眼皮一把把她拉到身前,胸腔微震,哑着嗓子笑:“女朋友,你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脱我衣服?”
“。。。。。。。我是往上拉不是往下拉。”迟三穗瞪他一眼,慢吞吞靠回桌子上枕着手臂侧头看他。
两个人以同样的姿势对视了十几秒,沈妄后脑勺对着的就是窗户,阳光洒进来。他瞳孔逆着光,浅浅淡淡看不清情绪。
周遭喧嚣嘈杂,唯独此刻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让人心安。
沈妄盯着她鼻侧上那颗不显眼的小痣,想起之前蒋承他们说的那句话:鼻子上有痣的仙女,南韩的韩佳人、全智贤,天朝的刘亦菲。
他现在觉得可以再加一个迟三穗,这姑娘真是哪儿都长在他的审美上,一开始注意到她其实不是因为脸。
她站在草坪上背对着他,映入眼帘的是她平窄的直角肩,纤细的脖颈儿。后来等她转过身来,才发现是个长得挺仙气的亚洲少女。
她呼吸都有点勾人,沈妄别开眼,抽了本书挡在两个人中间。
迟三穗:???
几个意思?对她的脸看不下去还是看腻了?
“拿开。”她不悦地出声。
沈妄听话地移开了,表情委屈巴巴,过了一会儿下巴又往她肩上靠。
“后面有监控。”迟三穗挣扎着推开这个没骨头的大龄儿童,而且她觉得这个位置真的很不好,走廊上总会有人有意无意地往里看他们。
沈妄执拗地往上靠过去,拿了本书挡着两个人的脸。
迟三穗:“。。。。。。。”
他是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是他们两个人坐在这了吗?
迟三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崽崽,你别总这么懒散。老了以后可怎么办,那些广场舞看起来都很难。”
这个角度真是清奇,沈妄勾了勾唇角,闲散地“嗯”了一声,尾调轻扬:“反正。。。。。。老了的话,你不是能教我嘛。”
“万一我英年早逝呢。”迟三穗随意说了一句,推开他的头,拿过他手上的英语练习册,开始给他勾题目。
沈妄伏在桌上,垂下细密的睫毛,喃喃道:“那可不行。”
这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无聊到可有可无了,生命里唯一有点意思的人都不存在的话,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迟三穗。”他轻声唤了一句,没等她应又自顾自的说,“一辈子很短的,我没有好好爱惜过自己身体,也不怎么认真吃饭,可能活到50岁就死了,你不用担心会走在我前面。”
迟三穗趣÷阁尖一顿,在纸上划过一条长线。
这哪是安慰人啊,比谁命短吗?男朋友总这么颓丧可还行?
“我下个月要去北京考试了。”
她侧过头扯开话题,把自己选择外语保送的事情跟他简单解释了一遍。
当然,把葛烟的威胁下意识给省略了,倒也没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这话就算跟沈妄说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