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她会如此疲惫。
姚景忽然就觉得他征途的道路偏移了。
车灯打了个圈,绕到对面,姚景数了叁秒,人行横道上的小红人变成小绿人,乌泱泱的人群从对岸走来,姚景奔到对面。
追车的时候,冷风刮得脸特别疼,他鼻腔干涩,连带着通气而下的喉咙也似烈酒烫过一般。
“小姑娘,后面有人在追欸,是你朋友哇?”司机不断瞟向后视镜,“这样搞很危险的。”
后视镜中确实有个很小的人影,在人行道边上狂奔着,离车子越来越远。
伍桐心忽然猛地跳起来,她看见一辆自行车擦过后视镜里的人。
“师傅,前面能停车吗?”她急问。
“哎,不是很方便咯。前面都红绿灯了,你自己看看后面的公交车。你不能打个电话给他吗?真是不要命了。”
“那算了。”伍桐说,“我们走吧。”
伍桐还是和管管打了电话,让她把姚景带走。
“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管管姐,你周末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传来迪斯科音乐,很混,伍桐勉强辨清管管说的话,完全和以前一样热情:“哦哦啊——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很快就挂了。
车子在小区破南门停下。伍桐微扶着沉泠,打开军绿色的挡风被,把沉泠推进去。随后自己走进。
“余老头,来看病了,又是我外甥,打架折了胳膊骨。”
一股温暖中药味迅即包裹了伍桐,让她的身体与心都安稳下来。
余老头自柜台那探出脑袋,只笑了一下马上凶巴巴道:“哼,几个月了,你谁啊,还记得我。”
沉泠缩在伍桐旁边,跟被吓到似的,抱着她的腰。
“泠泠,哝,医生在那里,自己去求看病吧。”这一晚上折腾得她七上八下,还喝酒撇事,赖她身上。
你干的一手好事啊沉泠。
已经很晚,诊馆只有一个婴儿和两位老人在打吊针。
余老头洗了手,走过来,甩了甩自己手里的空罐示意。
糖空了呀。
沉泠很不要脸地埋进伍桐腰里,被伍桐一把拉开。
“泠泠。”她将沉泠的脸扭向余老头,阴阴道:“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