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涛叫李光正带十两银子过去:“也不要太明显了,看看大房出不出点钱。”
李光正去了一会回来说:“已经清醒过来会说话了,就是过几天才能吃东西,光良给了十五两,光明给了五两,我就也拿了十五两。”
“如果不好,等过几天再去瞧一回,拿钱的时候让你三婶看到没有?”孔雪儿问。
李光正苦笑:“肯定要让她看到,就是看到她还在那里指桑骂槐,说是不为了拉我们哥儿几个也不会出事。
我要他拉啊!
我只是来不及阻止,我坐在光明哥赶的车上,两个车相隔好远。
再说都已经跑了这么多路了,根本没想到会在家门口出事。确实有点大意了,可我也不是真的神仙,看见了说不定也救不了。”
内疚是有一点的,却也不是太强烈。
第二天大年初一,女人们不能拜年,男人们可以乱窜。
李洪涛特地去看了李光文,回来道:“看上去是有点严重,不过小伙子瞧着也不难过,有说有笑的,幸而肋骨虽然断了也能长好,就是以后可能身体会差些。
能有命在这些都不是事,我记得新庄有个被牛踩死的。
牲口一旦发过疯,那就不能留了。
老三说今儿是吃斋饭的日子,杀不得生,后儿就把那头牛杀了,今儿已对李光辉那小子说了,让他帮忙在镇上备个案。
牛伤了人,论理可以当场宰杀,但是万一过了年官府找麻烦,还是要说一声的。
昨儿拉车的是那头壮黄牛,叫光正去买坨肉回来吃。”
李洪涛已经想到要吃黄牛肉了。
阿宝却认为疯牛肉吃不得。
李光正解释:“拉的东西多了,又坐人,坡还有点陡,走不动光文使劲抽它,又下车拽着走又打又骂,鼻环那里都拽出了血。它那不是发疯是发怒。”
三婶哭爹喊娘的,到了年初三又不准杀牛了,睡在雪地里打滚:“那么多的田地要种,小牛还小,水牛又老,人也是老的老少的少,又伤了一个,老天啊!你叫我这一家人怎么活呀?
为什么别的坐现成车的不挨,却偏偏要伤了我的大儿……
我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呀?刚脆来个雷把我劈死算了,活不起了活不起了。”
于是准备来杀牛的李光良又掏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躺在地上滚的人。
他朝李光正使了个眼色,李光正也只得掏出二十两。
这样一头黄牛在前几年没有受灾的情况下能卖十二两。现在大约能卖三十两。
牛肉也是粮。
四十两银子到手,三婶一轱辘爬起来:“杀吧,这牛是留不得了,我前儿晚上就觉得应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