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说话,“往年我小时候,姨母都会这样安慰我。”
谢明翊睁了眼,清冷黑眸凝视着她,敛去眼底所有情绪。
他一语不发,只是平淡地看她。
卫姝瑶实在受不了这奇怪的异样感觉,眉心拧成小小一团,小心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不是。”
谢明翊慢吞吞地说话,仍是他一贯散漫的语气,“我只是不知,东宫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不惜这般做,也要留下来。”
他眯起眼,似是不甚疑惑。
卫姝瑶愣愣望着他,呆呆地,不知如何回话。
她忽然有点沮丧。
她都这样示好了,他怎么还是一副冰雪难融的模样。
“我兄长说,一诺千金,不可辜负。”
她垂下眼,小声说:“我既然答应了你和沈将军,自当留下来找出北狄细作。就算要走,那也得等大选结束呀。”
谢明翊倏然笑了一下,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迫她昂起头来。
“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不如仔细想想,又有什么想求孤的。”
谢明翊松了手,掐住她的细腰,将她稍稍一提,又轻轻放在脚尖半步之远。
他挽了挽袖子,将微湿的袖摆卷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孤最是信守承诺,你以舆图为筹码,孤护了你这些时日,料想也够了。”
“细作之事,倒不必等到大选之时,外地来的秀女皆会被安置在畅春园小住,左右不过五日,你便可以结束任务。”
“你也不必担心你父亲,孤已经查清,他没什么大过错。”
“所以,五日后,孤会送你和你父亲出城。”
他慢悠悠说:“孤不喜翻旧账,你不必再纠结往事。”
卫姝瑶咬着唇,垂眸望着脚尖,半晌没吭声。
谢明翊迈开脚步,往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委屈巴巴的一句话:“你真的还在生气呀?”
谢明翊脚步微顿。
卫姝瑶低着头,盯着她方才带进来的灯笼,里面的烛光已经灭了。
“当年沈将军出事,我确实求了父亲和兄长好多次……兄长说,他去求过圣上的,他不会骗我。”
“你被送离京城,我起初并不知晓……后来你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那天赶车出城,本来就是想去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