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步伐踉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拎着食盒,煞是狼狈。
他薄唇轻抿,握剑的手松了松,旋即松开剑鞘,转身撑了把伞,快步走向雨中。
卫姝瑶正在暗自郁闷,忽然见暴雨之中递过来一只手蓦地抓紧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里。
食盒霎时落地。
卫姝瑶一懵,待再回神时,人已经被谢启晟带回了长廊下。
外面暴雨滂沱,廊下却一片沉默。
卫姝瑶全身呆愣着,闻到淡淡雪松香气飘入鼻息。谢启晟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腰间,他身上的热意隔着衣衫递过来,似是有些灼人。
卫姝瑶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脸颊快贴上他坚实的胸膛。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莫名又想起了那个古怪的梦境。
梦里的夫君每逢夜里总爱折腾她,且总是换着法子与她缠绵,甚至好几回是在白日。不仅喜欢咬她,逼她哭泣时喊他夫君,还厚颜无耻地在她沐浴时……
总之离谱行径有一箩筐!
不,她无法把梦里那人和素来克己复礼的世子哥哥联想在一起,甚至感到这梦境是玷污了高洁如雪的世子哥哥。
雨打琉璃瓦,声碎荒唐梦。
卫姝瑶越想越觉得脸颊滚烫,急忙推开了谢启晟。
“昨日,多谢世子哥哥相救。”
她一边后退,一边嗫嚅着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谢启晟抬眸望着她,眼底沉如深潭。
卫姝瑶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对上,一下便觉得他和梦里的男人重迭了。登时呼吸一滞,觉得心跳又快了不少,匆忙行了个礼转身快步逃走了。
过了半晌,谢启晟才慢腾腾收起了伞,眸中难得露出几分疑惑不解。
他这位小青梅,虽然自幼娇生惯养,但行事得体大方,这回连番失礼,着实奇怪。
谢启晟默默沉思,不知自己近来哪里又得罪了她。
幼年时,她仗着自己年纪小,常抢他的玩具吃食,他从未介意过。少年时,她故意借他的名义吓唬那些霸凌旁人的世家公子哥,他也没追问过。
及至后来,她为了让那些追求者死心,竟放话说自己连世子青睐也无动于衷,叫他们回去好生照照自己。彼时好友罗淮英前来问询,谢启晟只是笑笑,却也没刻意解释。
他自忖,对这位小青梅虽不是有求必应,也算照拂有加,怎的这两次看见他就像见鬼似的?
谢启晟从未深想过儿女情长,还是第一回细想姑娘家的心思。继而又想起母亲曾提及过,将来他是要娶这位小青梅的。
谢启晟眉头轻拧。
他对婚姻大事暂且没有太多想法,可若是娶个厌恶自己的人,难免生出一丝烦闷。
自己到底哪里惹她不满?
等谢锦从河州回来,已经是半月后。
姚筝特意入宫一趟,与谢锦商议孩子们的婚事。
姐妹俩自幼无话不谈,现下也是开门见山,只是姚筝谈及世子将来登基之事,言辞委婉许多。
听出来姚筝话中有话,谢锦笑道:“你且放心,若是晟儿敢辜负瑶瑶,我便打断他的腿。将来只要他在位一日,这凤印只能是瑶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