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寒意自他颈前划过,割开了皮肉,也掐断了他的猖狂大笑。
他跪倒在地,临了,那张平滑苍白的脸才缓慢长出人的眼睛。眼白充斥着血一样的鲜红,沉着不甘与愤懑。
地面翻涌的舌头,也都如枯萎的花,渐渐萎缩,直至变成黢黑的腐水。
虞沛垂手,刚甩净剑上的血,左腕就被人捉住了。
她抬眸,对上烛玉的视线。
?
不是。
刚见他还在楼上啊。
怎么能跑得这么快的。
“走。”他道。
虞沛懵了:“去哪儿?”
邪祟不都除净了吗。
“回去,疗伤。”烛玉压抑着脾性,取出几道瞬移符。
“我真没事。”虞沛反握住他的手,捏了下,“咱们现在是在池隐,医师好找得很。”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别暴露了身份。
烛玉:“可——”
“我来罢。”沈仲屿紧随在他身后,脸上也无笑意,“伤口看着严重,要先止血。”
虞沛忙摆手:“不用,我去外面找医师就行。”
他的命能保住都算不错了,她哪还敢让他消耗灵力。
但沈仲屿却固执地跛行至她身边,低声念起止血诀。
淡青色的灵息覆来,伤口的灼痛顿时减轻不少。虞沛默了一瞬,然后诚实地往他面前挪近一步。
“虞师妹,”替她止血时,沈仲屿始终低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先前你说要一道去天域学宫,可还作数?”
虞沛还惦记着沈伯屹的那些话,便想看看他的神情如何。
可惜辨不明。
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斟酌片刻,终只应道:“自然作数。”
“好。”沈仲屿喃喃,“那便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