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的妈妈随即抄起一根棍子,往钱子叶的脑袋上夯过去——这一下没什么声音,不过钱子叶楞了一秒,瘫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李敏芬扶起丈夫:“你淌血嗒?”
“没有。”周朝年摸着头顶,头发下来两三撮:“麻麻的,头皮都给他狗日的拽下来了。你看看瞧,我头上淌血嗒?”
“没有唉。”
年轻的母亲站在钱子叶跟前,刚才的勇气没了,很慌张,她担心这么一下会打死人,人的头是很脆弱的,经不起这么粗的一下。
周朝年禁闭着右眼,这样拉扯面皮,头皮的麻木稍微消减一些:“我曹。我曹。狗日的劲不小,差点踢到我肚子,特麻麻的,哎哟,头都昏了。”
郭德新摸摸钱子叶,人没死,先找人抬他回去,关键是让男孩子跟妈妈都走。
周朝年坐在祠堂门口,点了烟,跟其他几个男人分享,让婆娘自己先回去,李敏芬这一回比较听话,扶着娘儿母两个回去。
赵有才挑起大拇指:“你牛逼,你连钱子叶都敢打,这个家伙以后肯定找后账,你还是早点去城上好,他找不到你。”
“我怕他呐?要打就打,现在不是他当痞子的时候了,我怕他个屌。”
郭德新赞同赵有才说的:“朝年啊,气话归气话,你还是不能跟他打,这个家伙打人不要命。今天是徐广喜婆娘打他一棒子,要是没得人帮忙,你还真打不过他。”
周朝年抽了半支烟,心态缓和了些:“为什么说是徐广喜儿子做的这件事啊?”
“你不晓得嘎?”
“我上哪里晓得去啊?”
“你更牛逼了,什么事都不晓得,你就帮人家打架。不晓得的,还以为你看上徐广喜婆娘呢。”
赵有才就笑:“呵呵呵……德新啊,你这话不要说,徐广喜婆娘长成那个屌样子,也就她男的看得上。朝年婆娘多好看呐?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嘿嘿嘿。”
周朝年轻踢了他一脚:“滚尼个蛋噢。”
人群,也走的七七八八了,最后,就剩下这三个男人。
他们平时都没事,坐到天黑回家也行,反正可以蹭周朝年的香烟抽,这香烟是中华,是田老三送给他的。
他们这边,还能看得见湖。
“唉,湖水抽光了,自己又冒出来了,真尼麻麻鬼作怪。”
自己又冒出来了,说的人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人都死了,死人都消失了,还有比这更吓人的么?
包括周朝年自己,他都释怀了。
嗤嗤……嗤嗤。
嗯?
声音!
三个人都听见了,声音是从身后门板内传出来的。
嗤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