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枭终于问出了那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执着?
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要坚持?
江晚低下头,用着一种平静的语气,一点点的说出口:“盛总,您知道吗?我不是一生下来就要过这么糟糕的人生。
我生长在一个没有通路的农村,我是弃婴,只有一个独居婆婆养育我长大,我很努力的念书,我想离开那个地方。
然后我成功了,我考上了帝都大学,对,就是您毕业的那个学校,那曾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盛庭枭的神情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去。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不,如果没有江灵雪,没有江家人,我会顺利毕业,或许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过着平凡的生活。
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在您面前抬起头的资格都没有。我的人生被她毁了,我所拥有的东西都被剥夺了,您说,我不该恨吗?”
说完,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眶。
眼里冒着一层雾气,她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拔高了声调:“我不该恨吗!我不该让她付出代价吗!我一辈子都被她毁了!做错事的人不是我!”
“您知道监狱是什么样子的吗?!失去自由,日复一日的劳动,教导,还要防范夜里被人蒙着被子挨揍,每天提心吊胆,拼了命的想要减刑,想要出去!”
“您知道去去应聘,别人听到你是从监狱出来的,露出来的眼神有多轻鄙吗?你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工作!你只能不断的去打零工,为了省下一块钱,拼命的灌水填饱肚子!”
“您知道亲人躺在病床上,我却赚不够住院费的那种无力感吗?!”
“是,您什么都不知道,您觉得我应该放弃,我不该不自量力!”
“我,江晚,对!我爱钱!可我也知道,这笔钱我拿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说罢,江晚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下了。
盛庭枭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阻拦。
方才的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口上。
首至驱车回到盛家庄园时,他听见了客厅里的欢声笑语。
江灵雪把他的母亲哄笑了,气氛一派祥和温馨。
两人看见他回来了,停下了交谈,“庭枭,你回来了?差不多可以吃饭了,雪儿刚刚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汤
江灵雪露出了红扑扑的脸蛋,羞涩的说道:“我不太会,还是妈妈帮我一起完成的
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他们的称呼变成‘雪儿’和‘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