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融化的雪让B市的冬天显得更加寒冷。精神病院矗立在郊区上,四周空旷在无别的建筑。这里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光秃秃的树干让生命的消亡显得更加无奈。赵博凡向医院说明来意出示相关证明文件后进入医院内部。一个男护工带领他和武明珠来到隔离区最里面的病房。厚厚的玻璃门推动门滑开,赵博凡走在前面,武明珠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武明珠的神情凝重,她看着这些一个个被分开关在病房里的人,发出痴呆的表情,她脚步越走越慢。
“不如这样,你先进去。”武明珠向走在前面的赵博凡轻语。
赵博凡心里不禁有点内疚,毕竟武明珠的父亲被关在这里快二十年。这种场景,给谁看见心里也不会好受。
十字芯钥匙插进最里面铁门,一道全封闭的厚重铁门打开,一个二十平方米的病房出现在眼前,房间里设施比较简单。暗色调的房间里,有一张简单的双人床,和一个写字台。一个头发满头白发,穿着蓝色病号服的老人背对着大门坐在写字台上。写字台上空无一物,老人就这么背对着坐着。男护工走进去对着老人说:“武教授,今天是个好日子,有人来看你了。”
老人听到护工的话并未离开座位,而是缓慢的扭身,面无表情看着站在门口的赵博凡。赵博凡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想到了武明珠,果然是父女俩。没表情的模样简直一摸一样。
大概几秒过后,武教授慢慢的微笑,“我早就知道总会有人来。”
赵博凡和武教授来到隔离区外的活动室。赵博凡觉得他有多动症,因为从出了病房后,武教授的左手就一直举在胸膛前,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抖动。赵博凡顿了顿把发生在飞机上的事和叶晓灵的事告诉了武教授。
“这是多久前的事?”武教授严肃的问。
“就在三天前。”
武教授把双手放在眼前,长时间在室内不晒阳光,显得武教授的皮肤有种诡异的白,“你是说皮肤表层硬化,呈现透明状,肌肉组织都清晰可见?”
赵博凡听见武教授准确的说出叶晓灵的病状,欢喜的说:“你是说她身上可否透见皮肤?对!是这样!”
“那情况可是糟糕了。可以透视皮肤,那事情就麻烦了,这是晚期,是晚期了。”武教授没在和赵博凡说话,一个人低头自言自语。
“这到底是什么病?她还有救吗?”赵博凡急切的打断自言自语的武教授。
武教授沉默了一会,表情发生了变化,他刚才还是个严肃的老人,如今他满脸皱纹的脸显得有点委屈。
武教授低着头说,“在这里很久没吃到巧克力味的甜甜圈了。他们说这里没有。然后我就一直没吃到。”
赵博凡看见面前,在科学领域如此有成就的人,像一个孩子一样,心里有点动容。
赵博凡把声音放柔,“可以,我会安排人,给你送过来巧克力味的甜甜圈。”
“可以复原,你说的那个人的症状可以复原,在很久之前,我拿动物做过实验。其中一些动物,虽然受了些折磨,过程比较辛苦,但最终活了过来。”武教授肯定的说。
赵博凡强忍着,前一秒还像个孩子讨要零食,下一秒,他又变成了严肃的教授。这个教授,真像金庸武侠小说里的老顽童。
武教授抬头扫视一圈,“你能这里,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禁令取消了,我想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第二种情况就是,她也来了。探望我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是小晴来了对不对,我想她,我非常想见她。”赵博凡眼前这个老人恳求的看着他。武蠡各种神态变化太快,赵博凡根本来不及适应。
医院走廊里,武明珠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乌黑的短发下是白皙清秀的侧脸,高贵而优雅站着,像一幅出自大师的油画,只是这幅画又显得有点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