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沅磨磨蹭蹭,纪晏靠在盥洗台前,颀长笔直的腿微微屈着,略显疏冷的眉眼看起来有些不耐。
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银丝眼镜。
纪晏:“沅沅,需要我扶着你吗?”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温柔。
景沅猛烈咳嗽两声,紧接着弥漫起一层绯红,像朵羞答答的喇叭花扭头与纪晏小心对视。
纪晏究竟是怎么了?
居然还要给他扶着?
“还是别扶了,毕竟是隐私部位,回头你还得洗手。”
景沅体贴地说完,继续颤颤巍巍扶着门把手走进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里欢快的口哨声和水声,纪晏剑眉微蹙,半晌都没说话。
他总觉得,醒来后的景沅有些奇怪。
……
两人回到卧室时,容轻已经打算离开。不甘地注视着纪晏,离开前道:“纪晏哥,我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纪晏没看他,但走出卧室。
走廊里,容轻的语气很急:“纪晏哥,你跟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否则怎么会突然跟景沅亲近起来?
后半句,容轻没有宣之于口。
纪晏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浅褐色眼眸不染一丝温度,浅浅瞥了眼焦灼万分的容轻。
容轻,他从小到大的发小。
同时也是在纪家破产时,最先跟他撇清关系,落井下石的朋友。
纪家破产时,业务被许多大型企业吞并。望着父母兢兢业业打下的江山被所谓的朋友们趁火打劫时,那种无能为力和憎恨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我能有什么误会。”纪晏声音很沉,捡起一根落在外套上的发丝。发丝的颜色偏棕,应该是刚刚抱景沅时留下的。
将发丝轻轻扔掉,他收起眼底的冷意,注视着容轻:“还有事吗?”
容轻欲言又止:“我感觉,你跟我关系突然远了。”
纪晏双手散漫地插进口袋,贴靠墙面笑了:“是吗?”
容轻小心翼翼点头。
今天的纪晏,让他感到害怕。
纪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最近朋友送我两瓶好酒,改天有时间,我跟伯父吃个饭。”
容轻露出几分笑意:“行。我跟我爸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