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说那孩子被喊回来吃了顿饭,家里重新安排了相亲,这不,缘分来了,家里都商量时间准备办婚礼了。同样相亲,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咦,好惨。
“哦。那不是挺好的。反正我又不结婚,相亲干嘛?再说了,我这种天天玩得不着家,谁敢要我?”陆鹿夸大了说。
“胡说!谁看不上你,我拿拐杖敲他去。”老爷子急了。
“是是是,我胡说的,那我也不要相亲,以后也不想,烦得很。”陆鹿一想到她哥有着落了,家里肯定要催她,头疼。
“你说说你。”老爷子叹气道,“我上了年纪,家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管你爸做了什么畜牲事你也不能一直拿自己置气,你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是不是?”
陆鹿往盘子里切苹果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她轻轻笑道:“哎呀外公,我知道了,您别担心我了,我自己有数。尝尝我亲手切的苹果,脆甜脆甜的。”
陆鹿在舅舅家住的时间不长,外公出院之后她又陪了几天就回自己家了——是她妈妈生前住的房子,后来被他爸带着小叁住过一段时间,她嫌恶心,把家里面被染指的东西砸了个遍,再后来两人被陆家彻彻底底地撵了出去。
每每回家,发生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止不住的疲惫。她恨他爸,厌恶背叛,以至于她觉得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跟他爸一样恶心,一样贱,为了钱什么都装。
可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她能拿钱买开心,想干什么干什么,就连她身边一个接一个的炮友也不过是因为她有钱才上赶着做鸭,有钱多好,无往不利。
要是人都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浑浑噩噩一辈子也就算了,偏偏季让不是。
她一开始接近季让就是图他长得帅,想跟他上床,让他当炮友,都如愿了,可她不想了,也不敢了。
过往的关系都是拿金钱维系的,各有所图,各取所需,可从认识到上床这么久季让从来没要过任何东西,就连她第一次主动送他的那双鞋他也一次没穿过,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真要拿感情吗?
真心换真心,她掏得出来吗?
黑夜在酒精跟尼古丁的熏染下逐渐消逝,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烟味,脑子跟灌了铅一样,昏沉得要死。
陆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感情上的事她最不会这样。
她不想躲,却不敢回去。
因为季让吗?因为季让。
陆鹿就这么浑了几天,手机丢在地上关机都不知道,陆铭来找她接她回去吃饭才发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自从他小姨那件事,陆铭就更加把陆鹿当亲妹妹看。
“你这是怎么了?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之前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别跟我说没事我不信,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没事的样子。”陆铭语气不太好。
房间里的灯突然被打开,发出刺眼的光,陆鹿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关灯!”
陆铭没理人:“一股烟味酒味,陆鹿你多大了,一遇事就把自己藏起来喝酒抽烟,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你来干嘛?”陆鹿拿被子把自己盖住。
陆铭说:“你几天没回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妈让我来看看,顺便接你回去吃饭。”
陆鹿说:“那你说一声我明天回去。”
陆铭:“你自己说去。”
陆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