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不对,可人总是有些阴暗面的。想想而已,她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快到新生代表讲话了,我先上去啦。”扬清儿拿出稿子,悄声对庄知鱼说。虽然扬清儿本科就在不周山书院了,但研一新生也是新生。
“好,”庄知鱼点了点头,又问,“需要我帮你拍照吗?”
“不用不用,”扬清儿摆摆手,“怪不好意思的。我走啦!”她说着,站起身来,又低着身子溜进了过道。
看着扬清儿去候场,庄知鱼终于精神了一些,她努力挺直了腰板,又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毕竟是室友,该捧场。
“清儿坐这?”
一个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庄知鱼浑身一僵。抬头一看,果然是穆玖伏。今天,她没有再穿吊带裙了,恢复了衬衫长裤的装扮。穆玖伏很瘦,这样的打扮既显得她干练,又显得她文弱。随意披散着的深棕色长发,衬托得她的脸越发苍白。
“是。”庄知鱼只答了这一个字,就匆匆挪开了目光。
“我给她送东西。”穆玖伏说着,变出一个袋子,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又顺势在扬清儿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抱歉。”这是穆玖伏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
刹那间,庄知鱼浑身不自在。抱歉?几年了,这时候抱歉了?她看了一眼穆玖伏,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得哼了一声,又低声讥笑着:“现在认识我了啊?”
穆玖伏清了清嗓子,又转头看向她:“再认识一下吧。”她说着,向庄知鱼伸出手去:“我叫穆玖伏,不周山书院药学博士研究生,回春术传人。”
“嗯。”庄知鱼没有回握。
穆玖伏并不意外,她垂下眼,也垂下手。“我明白,”她的声音很轻,“你在怨我。几年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辞而别,我也知道,你找了我很久……”
“哦,原来你都知道?”庄知鱼似乎满不在乎,只是应了一声,“可是,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在意你了。”
穆玖伏沉默了。
“这里人多,我不想说这些,”庄知鱼压低了声音,“你如果想给我一个解释,最好换个地方说。”
“他们听不到,”穆玖伏说,“我设了结界。”
“所以,你真打算在这里和我说?”庄知鱼气得笑,“如果我听了,不理解,想要发泄一下,我是不是还得顾及一下你的面子?毕竟,这有这么多人呢。我这个人容易激动,如果又像那天在澡堂一样,一不小心没忍住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不用你说,我自己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玖伏又沉默了。
“你还是别在这里说了,”庄知鱼说,“反正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一个答案而已,这么多年,我早就不在乎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说,毕竟我们只是炮友,仅仅是睡过那么几个月的关系。你没必要对我负责,我也没资格问那么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有边界感,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