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只觉快要崩溃,他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看到两个灵魂在一具身体里吵架,简直太过可怕!
小脑袋东倒西歪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叫挣扎只想逃离。
他侧过身,抓住一丝丝机会艰难地从僵在原地的男人身下一点点爬出。
细白指尖在床单上留下一串潮湿的深色指痕,酸软的四肢可怜地哆嗦着。
下一秒,细白脚踝就被死死握住,苍白的大手鬼魅一般轻易地将沁着粉的脚腕卡在手心。
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力,就将狼狈逃跑的人拖回原处。
大手掐住腰间陡然凹陷的两侧,将瘫软的身体从床上提起。
“妈妈,你要去哪?”男人眼中含着怒意,更多的是几乎要发狂的嫉妒。
他像是一个接触不良的机器,一会温柔,一会凶狠。
荒诞又离谱。
小怪物被压制着无法化为实体,却异常执着地努力着,再次短暂地接管身体的控制权,他粗暴又毫无章法,凶狠地咬着楚乐的嘴巴,不忘揶揄着身体的本尊:“哼,胆小的伪君子,等发情期到来就算你舍不得又能如何?你根本不能维持人形,你要切掉一根还是拔掉上面的软鳞?”
“闭嘴!”
……
卡特在庭院外守了很久很久。
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玫瑰娇气得要死,对气温、光照时长、土壤湿度的要求都极为苛刻。
整整三天他没有机会去照顾修剪花枝,不知道那些娇贵的花苗是否还安好。
就算躲得很远,他总能听见一两声崩溃又忍耐到极致的哭泣和求饶。
再后来变成了斥骂。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骗子”“混蛋”,更像是撒娇。
忍无可忍突然爆发的神兵之力,将玻璃震碎,床也随之塌陷。
此时此刻哪怕是山崩地裂宇宙毁灭,怕也无法阻止花房里的荒银无度。
卡特不敢在附近徘徊,远远地退到了百米开外。
他看见主人将昏迷的上弦月抱回了卧室,软塌塌垂落的双腿无力地晃动着,红痕遍布青紫交加,一时间竟找不到半寸完整的皮肤。
楚乐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盯着屋顶上的奢华水晶灯看了好一会,瞳孔才缓缓聚焦。
他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身上盖着的柔软棉被残留着太阳暴晒过后的清香。
柔顺的银色发丝出现在视线范围,丝丝缕缕晃动着,简柏放下手中的书,侧身撑在他的枕边,冰凉的手心在他额头上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