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邹振国带着季雨晴、杜薇薇,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周家院子,早起的周家人都感到奇怪。周朝华问道:“邹镇长,你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
邹振国说道:“今天上面的领导要来,我们赶早来通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三个今天完全听你们的差遣,请给我们分配任务。”
周昭德问道:“看你们大清早的就来了,是省里的还是区里的?”
邹振国苦笑道:“大爷,是县里的县长和书记,今天带着县里的交通、工商、税务、林业、水利、电信、计委等部门来青山村现场办公。”、
陈长兴说道:“不就是李国林和黄承予要来,来就是嘛,大门开着呢,有啥大惊小怪的。”
邹振国苦笑道:“大爷,他们在您老眼里也许就是娃娃,但我们不一样啊,稍有纰漏就是工作能力问题,是要受到批评的。”
陈长兴哈哈大笑道:“哎呀,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这份工作干得这么憋屈,还那干它什么。”
邹振国听了,差点哭了,哀求道:“老爷爷,别说了!你世外高人,不在乎这些点头哈腰的工作。可我们这些老百姓,几辈子烧高香才蒙得一份这样的差事,许多人还得不到呢!”
冉忠诚在旁边见了邹振国的模样,笑着对陈长兴说道:“爸,你就别逗小伙子了,基层干部确实不容易。能干事情的年轻人,我们还是要多鼓励鼓励他们才好。”
陈长兴哈哈大笑道:“看来是老糊涂了,多嘴了,对不住啊。”说罢离开了。
冉忠诚拍了拍邹振国的肩头,和蔼地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邹振国恭恭敬敬地回答:“报告首长,雅江镇副镇长邹振国向你报到。”
冉忠诚说道:“我一个退休老头,哪用着你这么多的礼节。随和些,随和些。工作几年了?以前在哪工作?”
邹振国回答道:“报告首长!已经工作二十年了。以前在卫生局工作,由于没有管理好小辈,受到了牵连,被降了一级,一个月前,就到雅江镇上任负责招商的副镇长。”
冉忠诚问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能说说么。”
早上天气凉爽,院子里摆了几张长板凳,邹振国坐在凳子上与冉忠诚聊起了家里的事情和这次到雅江镇的起因。
原来,八零年土地下放到户后,农村的日子逐渐好转了起来。邹振国的老婆带着十岁的儿子回乡下帮忙双抢,结果碰倒一连几天的大雨,半夜时分,老家屋后的山体崩塌了,一家人在梦中被崩塌的土石埋住了,经过三天的挖掘抢救,一家人只有一个十八岁的侄子幸运地活了下来。而他的老婆和十岁的儿子、父母、大哥大嫂都没能幸免。就这样,侄子就搬到县城和他一起生活,后来在中医院给侄子安排了一个看门的差事。
就在一年前,中医院来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年轻医生,那医生有个规矩,每天只看三十人。由于找那位医生看病的人实在太多,医院只能发号,三十个号,发完即止。后面没有抢到号牌的人,就花大价钱买前面的人手中的号牌。邹振国侄子发现了这条生财之道,于是就找来十几个混混充当“黄牛”,每天拿着号牌卖钱,最高的能卖出一百元一票,最少也能卖几十元。可买到号牌的病人病好了以后,发现看病才花几元十几元钱,而给“黄牛”的钱却达到一百元,心里觉得吃亏和憋屈。于是大家就联络了一下,一起到卫生局门口去闹,要求卫生局出面为他们讨回公道。这件事一连闹了三天,惊动了县长李国林,在他的过问下,终于查出了邹振国侄子背后操作的这一切。
冉忠诚低沉地说道:“你心里肯定有些想法:那侄子干的事情,与我何干?这是新社会,新中国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天下,不搞封建社会株连九族那一套。你的责任就是没有主动去化解这次群体事件,你得为这件事情负领导责任,县长的处理决定是正确的!对于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有怨恨情绪。请问:你恨吗?”
邹振国说道:“我也是一个共产党员,对于组织决定绝对服从,尽管心里失落,但绝对没有恨。职务高低无所谓,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冉忠诚说道:“邹振国同志,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你的工作态度是合格的。你才到雅江镇一个月,就能把工作做到现在的程度,这是一个合格干部的表现。好好干吧,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是,首长!”邹振国立正回答。
此时,陈薇出来招呼大家进屋吃早饭,结束了大家的聊天。
而季雨晴和杜薇薇听了邹副镇长家庭的遭遇不幸后,替他难过,哭红了眼睛。
此时,村长蔡德芳和支部书记周绍成也赶到了,陈薇邀请他们一起吃早饭,都回答吃过了,于是就坐在院坝等着县领导们的到来。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一辆大众车带着一辆大客车停到了周家院子外,邹振国、季雨晴、杜薇薇三人连忙迎了上去。镇长刘子扬、镇党委书记杜宇生连忙从镇上唯一的公务车上下来,一起赶到大客车门口,候着车上的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