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堰茶盏中的牛乳茶见了底,正要抬起壶再添一盏,却被按着了手。
宽大的手背上,柔软的手覆在了上边,触感甚是柔软,与他粗粝的手完全不一样,也难怪他只觉得温热的壶柄,她却要掌棉布包着了。
她的手白的发亮,衬得他的手背黝黑。
略略定神,他抬眸看向她,目光似有不解。
“虽说牛乳茶里边只加了少许的清茶,但到底也是加了茶的,喝多了会睡
不着的。”她说得煞有其事,好似方才说可以助眠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釉堰定定望着她。略挑眉,这事听到他说只是挂名夫妻,连牛乳茶都不给他喝了?
被嵇堰盯了好半晌,滢雪从他的手中夺过茶壶,放回风炉上,望向别处。撇得这般干净,还想喝她的牛乳茶?
釉堰把茶盏放到了桌面上,沉默许久,才开了口:“戚氏,说实话,你没必要如此。”滢雪看向他。
嵇堰抿了抿唇,说:“你大抵是琢磨明白了,所以让自己妥协。想用子嗣牵制住我,让我与你父亲言和,也可借我的势,让你父亲仕途得志。”
滢雪心下是惊讶的。
他怎么什么都看透了?
“你的妥协,不过是委屈你自个委身于我,不是真心的,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你也不要为难于我。
滢雪没有反驳,她感觉无论自己说什么,嵇堰都是这么想的。她沉默许久,才盯着他问:“若妾身心甘情愿的呢?”
嵇堰眉眼定定,眼中没有半点动摇:“但你不是,不是吗?”
滢雪秀眉一皱:“妾身先前那般怕郎主了,可现在却能心平气和的与郎主喝茶闲聊,指不定哪日就忽然心甘情愿了呢?除非郎主打心眼里不喜妾身,厌恶妾身,才故意寻的借口来搪塞妾身。
说到最后,似乎不喜旁人厌恶她,望着他的眼神沉沉的。
嵇堰摇了头:“我未曾厌恶你,只是我不介意,可你父亲介意,我母亲介意,你心底也是介意的。
“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喜欢上一个普经毁她清白,辱了她清白的男子,那些事会让她们记一辈子,难以释怀。
见她要反驳,他道:“先不要急着反驳,听我说完。&39;
滢雪只好闭了嘴。
“我不可能一辈子守活寡的,我且问你,若你执意与我做夫妻,我还会如那晚那般对待你,你能接受得了吗?
话到最后,语声沉沉:“别说谎。”
滢雪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禁咬了咬唇瓣,脸色也白了些。沉默地垂下眼眸,她先前一直特意避开这些事去撩拨嵇堰,却不想被他直白挑破在了明面上。
许久,她望着
自己的手指,轻声开口:“为何不能循环渐进,待妾身温柔些?”话本上的风花雪月都是温柔细致的。
“或许会温柔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些事情上恐不会时时都能控制得了。”“你若觉得可以,我便试着接纳你,如何?”
嵇堰觉得,她现在便是哺上说可以,但也只是说说而已。总归先稳住她,日后期限到了,她自是会想通,然后回安州的。
枕边之人,是最为亲近的人。嵇堰不想往后的数十年里,与同榻之人同床异梦,还要日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