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九辰时,他已恢复了满面霜色,语气也异常清寒:“这桩交易,只需再加一个条件――从现在起,你正式拜我为师!”
“这是我们师徒间第一个交易,也是,最后一个交易。”
九辰面色倏地惨白,断然道:“这太荒唐,我不能答应。”
离恨天冷笑:“那你就去找别人谈条件。”
说罢,他霍然起身,毫不犹豫的朝石门外卷袖而去。
眼看着那袭青衣就要消失在视线内,九辰终是有些绝望的咬牙道:“我答应!”
离恨天悠然停步,回身,轻勾唇角:“为师知道,你向来识时务。”
“我只管送你到威虎军驻地,至于怎么跟巫启解释,你自己想办法。”
彼时,夜色正深。
巫王耗费了一日一夜的时间,总算为文时侯巫子玉彻底逼出了体内残存的夭黛之毒。此刻,正在王帐内一杯又一杯的灌着烈酒。这两日,他彻夜难眠、头痛欲裂,唯有这最粗粝的烧刀子,能缓解一二。
当王使匆匆而来,告诉他九辰归营的消息时,他几乎疑是听错。
巫王握盏的手,微微颤抖,许久,嗓音黯哑的问:“你说什么?”
王使再难维持平日的镇定,面具后,目中水光闪动,道:“殿下回来了,就在帐外。”
巫王腾地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又突然停步,侧目问:“在哪儿找到的?”
王使斟酌道:“是殿下自己回来的。”
“他自己……?”
巫王拧眉,扔了手中杯盏,大步流星的掀帐而出。
王帐外,果然跪着一个黑衣少年。
听到动静,九辰立刻恭敬行过大礼,道:“儿臣有罪,虽立下军令状,却未能如期归营复命,请父王责罚。”
许久,无人说话。
巫王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对面少年的消瘦与虚弱。
虽然,九辰的声音,在极力的维持平稳。
他本有很多疑问,此刻,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不想问了。
九辰不明何意,只能继续解释道:“儿臣被急流卷走,失去了意识,幸好,遇到了一位高人相救,才侥幸活命。这位高人――”
不等对面的少年说完,巫王便「嗯」了一声,道:“孤知道了,起来吧。”
九辰有些愕然,一路上,他绞尽脑汁,已经把「这位高人」的底细来历编的滴水不漏。本以为,以巫王的性情,会追根究底,没先到,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