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朔洵眼中闪过一抹极深刻的厌恶,面?上却仍笑语温然道:“公?道自在人?心,内宰的所作?所为,孤都看在了眼中,卿不必如此拘礼。”
但是茶朔洵的态度越好,乐羽心头的警惕就越强,可是碍于?君臣之分,他也不能一直驳茶朔洵的面?子,因此面?上只好作?讷讷状。
任谁看这都是个老实厚道的样子。
但是只有受到过他的暗算的文光心里最?清楚,这个老狐狸心里弯弯道道多着呢,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这件事只是个开始而已?,文光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这个道理了。
而乐羽却在和茶朔洵打了几个太极之后道:“主上,现在是否考虑前往蓬山接受天敕……”
茶朔洵闻言,定定地?看了乐羽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天敕的话先不急,等我们先回到国内再。”
乐羽一怔,随即急道:“国内形式不稳,主上为何?不等天敕之后再返回?”
茶朔洵对乐羽的谏言全不接受,直接定了下来,“不用了,孤和台辅已?经决定好了。”
见乐羽一副仍有话的样子,茶朔洵又道:“内宰,你是随孤一道,跟随商队乘骑兽回国,还是准备怎么回去呢?”
乐羽一愣,思索了片刻后才道:“臣随主上一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茶朔洵拉着文光的手站起身,看着乐羽的眼神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内宰也快点处理好下面?的事情吧,等到孤向供王辞行后,我们立刻就返回柳国。”
罢,也不管乐羽的回应,直接牵着文光的手走进了内室。
隔绝别室和内室的门扉在身后关闭。
文光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已?经闭上的大门,抬起头问道:“带上他一起走的话,不会有事吧?”
茶朔洵视线微垂,落在文光洁白的脸颊上,他伸出手,在文光耳垂上的那点红痣点揉了揉,“是肯定会出事。但是明知如此,君主也不能因此便生出畏惧。”
他目光中多了很多让文光觉得很沉重的东西,“君王绝对不能恐惧臣下,不然臣下的气势就会压过君王。”
文光看着茶朔洵少见的肃穆表情,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就像是我折服使令一样是吗?”
茶朔洵牵着文光走进内室,挑着眉,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没?错。”
他们最?终确定的离开恭国的日?期在三日?之后。
按照预定的流程,向供王和供麒提出辞别之后,供王与?恭国的臣僚们送他们一行人?到长秋宫外的广场上。
茶朔洵将一件玄色的斗篷披在了文光身上,对站在台阶之上的供王朱晶以?及供麒郑重行了一礼,“这些时日?以?来,多谢供王陛下的厚情款待。”
“没?什么大不了的。”朱晶笑道。
她穿着大袖连裳,长长的裙摆拖曳在了台阶上,阶下站着是恭国的重臣,脸上是一国之君的稳重,“柳和恭身为邻国,守望相助本就是应该的。”
着,她从一旁侍女奉上的托盘中拿起酒杯,向茶朔洵致意,“那么,祝君一路顺风,也祝柳国国运绵长。”
随着她的举杯,恭国的臣僚们也全都向着茶朔洵的方向举起酒杯。
茶朔洵也拿起了身边侍女奉上的酒杯回敬,“承您吉言。”
柳国一方也立刻随茶朔洵动作?的向供王及恭国臣僚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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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人?同时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文光本来是硬着头皮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掉的,但是杯中的液体一入口,他就惊讶地?看向了朱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