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殿上之事,您以为如何?费岚低声
道。公子不类君上。
回想林珩的表现,费毅眯起双眼。
这位嫡公子不喜新氏族,也未必看得上勋旧。这般特立独行,他究竟有何倚仗?见父亲不欲多言,费岚果断噤声。
侍人在前方竖起耳朵,没有听到更多,索性也不再拖延,带着三人穿过回廊,很快来到林华殿。马桂站在殿前,同马塘相似的面孔带着笑,却无半分亲切之感,反而虚假冰冷,令人极为不适。
公子在正室。
侍人退至一旁,马桂亲自为三人引路。
风过廊下,掀动垂挂的铜铃,阵阵声响清脆悦耳。行走其间难免被牵动心神。殿门敞开,费氏父子移步入内,见礼后落座。
林珩坐在屏风前,身后是大团盛放的牡丹,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颜色浓烈到近乎刺目。黑袍公子抬起头,繁花映衬下更显苍白。
身形瘦削,唇无血色。
双眸却黑得异常,仿佛无尽深渊,一旦堕入渊底,再也休想挣脱。一声轻响,林珩放下手中竹简。
竹简是陶裕送来,记录勋旧名单,也是陶氏递上的投名状。对照朝会上的表现,这份投名状的实用性很值得商榷。
“费卿前来所为何事?”
临桓起风,费氏恐有难,唯求公子施以援手。费毅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临桓城传回的消息很不妙,稍有不慎,费氏上下怕要粉身碎骨。
费氏奉行明哲保身,总能避开最危险的漩涡。无奈今时不同往日,风浪渐起,费氏避无可避,必须做出选择。
风因父君起。
林珩声音平淡,手指轻敲桌面,一下接着一下,十分有规律。某一刻戛然而止,令费氏父子心头一紧。
父君许出诸多条件,始终不能得偿所愿。费卿可否为我解惑?
费毅早有准备。
他解下腰间锦囊,从中取出一只木盒,亲手递到林珩面前,口中道:公子,费氏之药,君上早已服过。
“服过?”林珩神情微怔。
“君上头疾因此药起,故而再服无用,只能加重病症。”费毅直视林珩
,道出隐藏多年的秘辛,一言石破天惊。
“下药者不是旁人,实乃正夫人,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