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正把自己的箱子从传送带上拎下来,闻言差点一脱力,被箱子拽了个踉跄:“你听谁说的?”
“猜测。”伯父一本正经道,“老太太都说,小让没半点像你爹。”
“他跟他妈妈长得像。”裴峥含糊其辞,他拉长拉杆,平稳地拖着箱子往外走。
“那你怎么会跟他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伯父犀利发问。
裴峥磨一磨后槽牙:“你这一天也真是闲的。”
“是啊,我都已经半退休了,”伯父吊儿郎当道,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可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不过话说回来,你默认跟小让有不正当关系了?”
嘶,奸滑的老贼。
裴峥为避免自己把牙齿咬碎:“我挂了。”
他按下挂断键,伯父又打过来几次,他置之不理。
本来跟裴让失约就已经够让他烦的了,伯父还跑过来说些有的没的,如果到时候见到裴让,裴让还给他甩脸子,裴峥想他大概真的会疯到爆炸——他又不是有意失约的。
这话说得很像在推卸责任,好吧,他就是在推卸责任。
之前还想着裴让跟他发发脾气,他也可以忍受,但当真的要赶到人面前时,裴峥很不争气地犯怂了。
心慌意乱到出租车师傅问他去哪里,他都魂不守舍地没听见,喊了好几遍才回过神,说了裴让所在的旅馆。
裴峥在出租上坐定,又摸索出手机,忽略掉来自伯父的一连串未接来电,找到通讯簿上裴让的名字。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来划过去,到底没有点进去——等见面了再说吧。
裴峥快到的消息是伯父转达的,裴让听完道了声谢,没说别的。
他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没什么好收拾,东西不多且今天还要在这边住,只是忙忙碌碌给自己找事情做,为了转移心里的烦躁和慌乱。
反正见到裴峥一定要冷静到漠然的程度,裴让不能再摆出小孩子脾气,这叫输人不输阵,而且他也没有脸再继续丢下去。
忍一忍吧,忍一忍,裴峥无所谓的话他也不能给裴峥一拳;如果裴峥有所谓的话……他也不能表现得很没脾气。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
裴让折叠衣服的手没轻没重,撕拉一下,把自己的短袖t恤撕成了两半。
得,换洗的衣服少了一件。
裴让心烦意乱地把这俩破布片子丢垃圾桶,扭头看见自己敞开的行李箱子,心里的烦躁达到了顶峰,他干脆将那箱子一锁,踢到角落里不管不顾。
而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把裴峥狠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