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寞的语气仿佛他不值得任何人为他冲锋陷阵一样。
霍深摇头,“只要你挥挥手,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沈月岛当他哄自己:“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风评有多差,我这样的人——”
“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
沈月岛噗嗤一声笑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流氓。”
“谁家耍流氓是这样耍的,我现在动都不能动,你对我耍还差不多。”
霍深往前凑了些,原本平息的火苗再次复燃,他能感觉到这次发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来确定沈月岛的归属。
然而他最终只是抬起手放在他脸上,摩挲着那些干涸的血迹、点掉雀斑的鼻尖、最后慢慢碾过他的唇。
“小岛,有句话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任何一个人经历过你经历的那些事后还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就已经很棒了,不要再苛责自己。”
第章再抱五分钟
手上的动作顿住,沈月岛扯着半截纱布,呆呆地垂下头。
自从父母死后,七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糟糕透顶又恶心至极的废物。
没能帮父母报仇,找不到失踪的弟弟,抓不出家里的内鬼,也没能救下跳河自尽的堂哥,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的爱人牵连致死,却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的遗体。
这样的人,还苟延残喘地活着都是罪恶了,怎么可能配得上一句很棒?
霍深的话音落下时,他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紧接着心脏就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他形容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
收到不切实际的夸奖而觉得可笑,突然被死对头安慰了的羞臊,多年辛苦终于被人看到的欣慰……
都不是,他只感觉到短暂一瞬的解脱。
仿佛他大仇得报,再次回到贝尔蒙特。
骑着马奔驰在贺兰山脚下,有风吹过他的头发和脸颊,然后阳光洒下来,照亮他要前行的方向。
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被一双可以信任的大手托起,囚禁了他七年的牢笼从外面打碎,有人走过来抱起他,让他躺到腿上,对他说:“辛苦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他莫名其妙地想哭。
身体里有一股浊气被抽了出去,暖洋洋的水流灌进来,裹挟着空旷的山风和风信子的花瓣,一瞬间呼啸着穿透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放下手里的纱布,低头望着霍深,对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怎么都看不真切,模糊一片,却如同一池温暖的湖水,热切地包住自己。
鬼使神差地,沈月岛低头吻了上去。
炽热的火星落到燃点最低的易燃物上,一秒就将霍深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