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位装修工其实是奈奈子结识的超级人才。利用空间法和其他我不知道的建筑学名词,巧妙地装饰,造成肉眼的误差,让我误以为这里的空间很大。而我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家伙,都是奈奈子喜欢恶作剧的朋友。他们事先藏在里面,等我惊慌失措再露出嘲弄的表情告诉我事实真相。
而这个天真无邪的幻想,也被下一秒骤然扬起的尖叫无情粉碎。
“店长——”位于与我脸对脸,保持开门动作的少女,动作利落地伸出五指一把推开我,慌慌张张地探下头,随即便以撞鬼的表情大叫“我们的贮藏室不见了!”
或许,对这位少女而言。我从哪里冒出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原本位于她那边的“贮藏室”的消失,才是问题关键。
我自己都憎恨的理性在飞快地旋转,并且得出超现实却最符合眼前情景的答案。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但我女朋友家的浴室,与暂时假定位于城市的某家书店的贮藏室,都消失了。并且,这两个消失的空间奇妙地连接了。
小时候,我曾幻想拥有卡通片里的任意门。只要推开它,就可以直通任何一个我想到达的地点。
这是背着笨重的书包,常常要在清晨五点半起床去挤地下铁的小学生长久以来的美好幻想。
但如果这扇门,只能通往某个固定场所,并且还要以我生命中其他一些更为必须的东西,比如浴室来交换,那就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形了。
电视机坏了的时候,总有人采取先关上,再打开的方法。他们抱持着说不定再开一次就会好了的充满乐观的想法。我现在就很想把门关上,退回起居室大睡一觉,然后把这当成一场荒诞的梦讲给奈奈子听。
但当受害者变成复数的情况,这种乐观的行为就将遭遇不可抗力因素的阻挡。
有人在我试图把门关上时从另一侧拉住了门的把手。
如果我是个拥有闲情逸致的人,我一定会绕过去,从他们那边看一看这扇门的构造。毕竟同一扇门上拥有两个把手并且两边都是正面的情形,基本上也属于绝无仅有。
与我像角力一样分别把门拽向各自方向的人,并不是一开始失声尖叫的美少女。在望向他的一瞬间,我有种是否进入整人大爆笑节目组或者什么拍摄现场的怀疑。
他的相貌不能用眉清目秀或者端正漂亮来形容。世界上有种人,他们的五官分开看毫无特色,但组合在一起,配合穿着风格,就有了会让年轻女孩子想要赞叹的潇洒。
这个男人无疑就是此中典范。
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垂到肩膀,眼睛不大嘴唇却很薄,瘦得可以透过低v字领的衣服看到胸前的排骨。但是身高却超出了日本人的平均水准。
拥有形如模特身材的男子正低头俯视着我,握住门柄的左手中指戴着无比硕大的银色戒指。
对那种戴项链戒指耳环打扮得吊儿郎当的男人我从来没有好感。如果是在特定场合比如视觉系摇滚乐队的表演场看到还没什么,但出现在一家书店,就未免不轮不类
“你是谁?”
男人以不礼貌的非敬语形式展开问询并打断我的思路。
“我没必要在我自己家里回答这种对于非法入侵者才会使用的提问吧?”我当然不怎么高兴地展开了反击。
男子飘忽的目光透过我的肩膀,向我身后奈奈子家的起居室望去。
在他皱起细长眉梢的同时,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孩子顶着泫然欲泣的脸孔无措地解释:“这次不是美美亚的错美美亚一打开贮藏室,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像做错事怕被惩罚的孩子似的捂住了脸,让我这个不该位于这里的“非法禁物”差点脱口说出“抱歉是我不好”
至于说是谁的责任
我倒想知道有谁能“故意”把贮藏室变成某人的公寓。不过在我尚不清楚的某处,应该存在着这样的某人吧,不然谁来解释我们现在的状况?
一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