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玉,你既要勤读诗书,认识别人所描绘的世界,也要习得骑射之术,亲自看遍这个世界……笼子里的鸟想出去,只能依赖主人的宠爱和信任……”
“……皇姐,你写字真好看。”
“萧家半是疯子,半是废物……我们错了,都错了……可是成家罪不至灭门啊……”
“……她走得决然,除了这入月亭,什么也没留下。”
“……您还想杀谁?”
“谁想要我死,我就杀了谁。”
萧鸾玉倏地睁开眼,对上苏鸣渊担忧的目光。
“您做噩梦了?”
“嗯。”她淡淡应了声,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他身侧,“……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被她戳破心思的苏鸣渊立即红了耳朵,扭扭捏捏地挪着身子稍微远离她,“殿下,这样可以了吗?”
萧鸾玉没有回答,她还是有些疲惫,并未表露太多的情绪,闭上眼睛又沉入梦中。
昨晚他驾马带她回到军营里,她已是虚弱得不省人事,而他自己也是伤口撕裂,流了很多血。
所幸还有姚伍在,彻夜照顾他们这几个伤患,就连向来娇气的段云奕也顶着脑袋的纱布,来回给她喂饭喝药。
苏亭山倒是没有回来,多半是在崇城处理东营军的残余部将。
可是苏鸣渊这小子就是不放心,声称宋昭仁可能还有亲信会潜入营地报复萧鸾玉,把段云奕忽悠得一头雾水,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留在她的营帐保护她,再理所应当地困倦乏累打瞌睡,最后顺其自然地躺到她床上。
她身上满是浓浓的药草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香喷喷的。
她的面容已经清洗干净,露出白净的皮肤,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像瓷娃娃一样;睁开眼睛,又像是蛰伏的猎手,看透他的一举一动。
“再靠近,我就把你踹下去。”
“……哦。”苏鸣渊反复挪动屁股,一会忍不住靠近她,一会又在她冷淡的目光中自觉远离。
“转过去,不准看我。”
“……末将遵命。”
没良心的小妮子,昨天在诸多将士的面前踹他,强迫他跪下来,还说什么她是他的主人,结果事情结束,立即翻脸不认人。
苏鸣渊郁闷地想着,他又不是毫无底线的登徒子,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动手脚,靠近点也不会吃了她,现在倒好,连看都不能看……
委屈的苏小将军抱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地,也梦见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叁竿,姚伍在外边喊了一会没人应,进来看到两人相对而眠,立即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虽然说军营里大家伙洗澡确实是光着身子的,但是大老爷们阳气正旺,挨近了就嫌热,关系再好也不愿意凑一张床睡。
正当姚伍思绪乱飞的时候,萧鸾玉悠悠转醒,撑着身子坐起来。
“太子殿下,时辰到了,要不您先换药再回来歇息?”
“你先出去,我稍后就来。”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到旁边还是睡得舒坦的苏鸣渊,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