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一脸轻浮,仿佛沈家班不是戏楼而是青楼。
班主陪着笑,语气却坚定:“这位少爷,我们这里只唱戏,楼里大小角都不待客,百姓来我们这也是听个曲乐一乐,逢年过节,很多都是一家几口一同来听个曲图个热闹。漂亮的戏子纨绔见过不少,“故作清育”的清欢愈发勾起了纨绔少爷的兴致:
“还愣着干什么,不见客还不唱曲了,这些人都让他们滚,你就让清欢上台,小爷的话放这,唱的好的爷好好常她!"戏班子后台,清欢抬手拍了拍班主的手臂,安抚道:
”上台演出罢了,哪怕他不来,下一场也是我的戏,他要真爱听,大不了我就一直唱,唱到他心满意足,自然也就离开了。“这样的富家少爷总是没什么耐性的,莫忧心。
班主担心的是其他:“要不清欢你收着唱。
“若是故意唱不好惹怒了他,更不好收拾,信我。”清欢笑了下,再次安慰班主;“有我在,莫忧。伴奏声中,清欢登台,唱的也是她的拿手好戏贵妃醉酒。
原本漫不经心的少爷坐直了身子,手中扇子也不摇了,双眼直直看着台上:
“不愧是名角清欢,好!当真是好美人,在这小地方埋没了。
[呸,兔崽子肯定在觊觎清欢!]
[清欢快跑!]
[没事,莫慌,等着我们清扬来英雄救美!]
纨绔少爷连续半个月来戏楼看清欢唱戏,每天必点清欢,每一次都一掷千金,就是为了能和清欢“认识”一番,随着被班主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多,纨绔少爷的耐心肉眼可见的减少[心疼清欢,没见到清欢嗓子都快哑了嘛,狗东西拿着钱滚啊。]
[嗓子对于清欢来说是最珍贵的,狗东西喜欢的只是清欢表现出的美好,却不懂得尊重清欢,根本不是真爱!]清欢对于纨绔少爷来说的确是一时兴起,少爷也仗着家室骄纵惯了,温言软语和金银财帛都不能打动,那就用抢的,纨绔对班主和清欢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不让清欢随我回去做爷的十八房小妾,要不,你们整个沈楼上下所有人,等着沦落街头成为乞丐吧。第二日,纨绔少爷没来看戏,直接派一群打手上门打砸了楼里所有摆设
纨绔少爷仰躺在卧榻上,身后女婢为他揉着肩膀,问小厮:“怎么样了?”
小厮谄媚笑道:“恭喜爷,贺喜爷,马上又能添一位美人儿,清欢今日亲自说的,愿和爷您一起享荣华富贵呢。“算她个小娘皮还算有眼色,城郊的宅子准备好了吧,爷也要来个金屋藏娇的风雅之事,哼,除了爷,哪还有正经人愿意真给个风尘戏子赎身。[谁稀罕你个狗东西!]
[等等,清欢你在干什么,别做傻事啊!]
镜头拉近,清欢的房间里,卸下妆容,一身素雅的清欢正坐在镜前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杯盏,紧接着,清欢的手指在桌下摩挲,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了一个黄纸包,纸包打开,清欢将白色的药粉倒入杯中轻轻摇匀放在一旁备用睫毛眨动,清欢又抬眸看向了镜中的自己,她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拂过,手腕抬起,缓缓将头上的银钗取下,钗头泛着寒光,清欢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她轻声呢喃:"是因为这副嗓子,还是这副皮囊
若是因她的嗓子,那等她毁去了声音,对方就不会逼迫她了吧
若是因这幅皮囊,当她成了满脸伤痕的丑女,对方也就不会再对她感兴趣了吧。
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清欢放下了银钗,垂下的眉眼挡住了她的神情。
不行,若是在楼里毁容,那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很有可能迁怒,那便先毁掉嗓子好了,等到对方的身边,再毁去这容颜,若对方还是不愿作罢,那便,舍了这条贱命吧。即便身如浮萍,命比草贱,是世人口中薄情的戏子,她却也不愿让人辱没。
“总要留一身清白,下了黄泉,也好与那孩子相认,不叫一身红尘轻浮污了对方的眼。
纤纤细指伸向了杯盏,然而,就在下一瞬,窗扉被人从外轻轻敲响,杯中茶水洒出,清欢眼疾手快,重新握住了刚被放下的银钗,屏住呼吸警惕看向传来声响的窗扉处似是感受到了房内人的紧张,窗外屋檐上,一身黑色夜行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司清扬,抬手在窗框上又轻轻敲了敲,才压低声音开口:"姑娘不必惊慌,留然到访有失礼节,只是为了不引人耳目,司基只能出此下策。
”司某只是一过路人,只偶听此地有不平之事,便想行侠义之事,不知姑娘可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