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崔裎在其中被反复掀到,最终放弃挣扎,握着楚杨的手松了,他率先转过身去,似叹息般的轻声说:“先回酒店吧。”
崔裎很早就知道,楚杨是一只蜗牛,他有探索外部世界的勇敢,但前提是没有人碰到他的触角,一旦让他感到一丝危险,他就会把自己柔软的身体缩回去,谁也叩不
夜色绵沉,两人打了车回酒店,门锁“滴”的一声打开,落在长廊的地毯上,什么都没激起来,
崔裎进门先把外套脱了,看着楚杨去倒水,头微微垂着,他喉咙滚动几回,话才被吐出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楚杨一顿,水洒出来一些,他抽了张纸擦掉了:“八点的票。”
这么早楚杨说三天,其实根本没有三天,三天还得把路程算上,他来真的就只是过个生日,他们什么都没做成。
崔裎呼吸紧了紧,又转而轻轻叹了口气:“多待一天行不行?”
楚杨端起纸杯来,突然看了他一眼,崔裎便不再问了。
多待一天好像并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他。他不知道自己在舍不得什么,没有什么要走,就算楚杨明天回了旧朗,他们也什么都没变,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留不住了似的,他突然觉得很无力,像自己的东西,自己永远没有掌管权那样,对楚杨的无力。
他感受不到一点安全,但他知道那不是因为楚杨,可是他也不知道那是因为谁,他明明很努力了。
但这一晚谁都没睡好,半夜崔裎听到楚杨翻身,翻过去将他抱住,把他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楚杨的呼吸,和他一样清醒又漂浮。
楚杨也听见了他并不平稳的心跳。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清醒,但谁都没有开口,一直到天亮,崔裎听见楚杨起身,也迅速翻身起来:“我送你去高铁站。”
“不用,你多睡会儿。”楚杨声音很轻,在收拾东西。崔裎却直接将灯打开了,他看着楚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昨天你是不是……”
“崔裎,”楚杨突然打断了他,“我不会因为你朋友的话就多想,我不至于这么不坚定,你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对我。”
崔裎怔愣一瞬,“那你……”
楚杨说:“如果我让你感到为难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可以什么,楚杨没有说,但崔裎听懂了,他沉默着看着楚杨,没有说话。
楚杨说:“如果旧朗和我是你的岔路,那么我希望你留一条可以走回去的路,人都会为自己考虑,及时行乐也好,及时止损也罢,我都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