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玉歪头搭在她肩上,沉沉叹了口气,“我们的命好苦啊……”
沈烛音微怔,忽而晃了晃脑袋,咬字清晰,“我不苦,我有阿兄。”
片刻的沉默后,她的声音低低的,满是寂寥,“他比较苦。”
——
戌时的竹楚充满未知的恐怖,风声携带竹叶簌簌声,为遍布的黑暗增添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谢濯臣没有提灯,藉着月光指引一路向前。
忽然见了光,便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瓦莺屋舍残破不堪,有人一袭黑衣,背手静立在前,脚边放着一盏灯笼。
充满危险的预示。
谢濯臣环顾四周,瞧不出异样,便开口唤了一声,“任小公子。”
任祺闻声转过身来,面带笑意,“谢公子来得真是准时。”
“任小公子说一不二,谢某又岂敢不从。”谢濯臣走近,但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她们人呢?”
“她们?”任祺勾起唇角,目光中带着审视,“她们是你什么人?”
谢濯臣诚恳道:“我的妹妹和她的朋友。”
“只是她的朋友?”
“不然呢?”
任祺低嗤一声,“虚伪。”
谢濯臣迎上他满是怀疑的视线,“那任小公子觉得,我该怎样回答才不算虚伪呢?你只愿意相信自己以为的,我的回答又有什么重要的。”
任祺轻哼,“徐希玉从小就有无数的仰慕者,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后来她没入迎芳阁,对她起歹心的人就更多了,于是来一个我杀一个。”
他的语气冷血又薄情,“可是杀不完啊,那么多人莫名其妙死去,我迟早会被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一辈子困在我身边,她没有机会勾三搭四,只能日日伴我。”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她世上已无亲人,脱离迎芳阁,便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突然消失,她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他的眸光变得充满敌意,“可你们又是什么东西?非要找她做什么?”
谢濯臣眉头紧锁,“所以你想干什么,把我们都杀了?”
“那自然是不能。”任祺皮笑肉不笑,在黑夜里有些诡异,“既然不能你们都死,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完全留在我身边呢?那就只能……”
浓烟灌天,空中漂浮着燃烧殆尽后的灰尘,谢濯臣讶异抬头,同时听到他无情的声音。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