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斗酒诗百篇……”魏叔易含笑道:“纵非人人皆是李太白,一斗酒做不出百首诗,但这么多文人墨客在,便是一人一首,也足凑百首了。”
“一首为诗,十首可成美谈,百首……”他说话间,视线轻移,落在了乔祭酒身边那青衣少女身上,缓声道:“百首,便为盛事了。”
盛事?
长吉听得一愣,下意识地道:“那经此一事,常娘子莫非要声名远扬了?”
魏叔易轻一摇头:“不,还不够。”
至少就眼下而言,这将被远扬的声名,是这场拜师宴的,甚至是这场拜师宴上即将流传出的那些佳作的,而不是她的。
拜师宴的光芒远盖于她。
魏叔易缓声说道:“正如今日众人是为这拜师宴而来,更是为拜师宴上的人而来,但独独不是真正为她而来的。”
视线中那青衣少女察觉到他的注视,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她身后是大开着的窗,窗后即是漫天炽烈的灼人晚霞。
魏叔易朝常岁宁抬起手中酒盏,含笑道:“但我是为她而来的。”
言毕,他即将酒饮下。
喧嚣声还在继续,暮色还未完全浸染四下,盏盏华灯已经亮起,复又将四下重新照亮如白昼,另添上唯京师的夜晚方有的浮华之色。
整座京城都陆续亮起了灯火,没有宵禁的夜晚总是尤为热闹的,而登泰楼毫无疑问是今夜京师之内最令人瞩目之所。
至此,已无人不知登泰楼今日之盛况。
消息也在各官员府中流传着。
“你们方才说什么?”
应国公府内,明谨拧眉斥问于廊下说话的几名女使。
距大云寺之事已有两月之久,他身上的伤如今才算痊愈,但禁足尚未解,至多只能在府中走动一二。
“回世子,婢子们是在说城中有人办了场拜师宴……”女使怯声答。
明谨不耐烦地一脚踹向女使:“还敢闪躲隐瞒,方才我分明听到了常岁宁那贱人的名字!”
女使被踹的踉跄后退几步,慌张跪地:“是……正是那位常娘子摆下的拜师宴!”
“她拜师?”明谨冷笑道:“她拜的哪门子师!”
在他的追问下,女使只能将所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明谨越听脸色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