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看出来她的难处,起身朝后吩咐一声。片刻,一个翠衣小丫鬟拎着一个红木食盒走来。
“我来时带的一些点心,婳婳你莫嫌弃,先垫垫肚子。”
……
霍夫人操持霍府上下,终日迎来送往,绝不会让场面尴尬;叶清沅虽性格清冷,但在高门世家做了多年长媳,言辞间一派从容。女人间的话题总是层出不穷,冷不丁地,霍夫人说道:“听说宫里最近不太平,你们别掺和。”
“哦?”叶清沅饶有兴趣地问,“后宫出事了?”
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还未大开选秀,因此后宫并不充裕,四妃之位尚未填满,能出什么事端?
霍夫人道:“不是后宫,是那位……太妃娘娘。”
宁锦婳拿着筷子的手一滞,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
她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茶盏漱了口,状若无意地问道:“她怎么了?除夕还见太妃娘娘,看起来并无不妥。”
霍夫人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听闻太妃娘娘,中毒了!”
倏然,宁锦婳瞳孔骤缩,繁复花纹袖口下的指尖掐得泛白。
“是么?”
她盯着眼前的白瓷碗口,神色难辨,“还是月娘你消息灵通,我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女人之间最爱聊辛秘,霍夫人压低了声音,手指放在唇边,“嘘,禁言。”
“这个事……那位……不让说。”
舒太妃在宫里是个独特的存在。
她身为先皇宠妃,先皇在世时荣宠不断,却没生下一儿半女。后来新帝即位,无所出的嫔妃都被打发去守皇陵,只有她得封太妃,享万千尊荣。比生了孩子的娘娘还要高调。
虽是太妃,才刚过双十年华,坊间隐有传闻,说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妃娘娘和俊逸非凡的帝王之间……非同一般。
这种宫闱秘事越禁忌,越引得众人探究,传得有鼻子有眼儿。
可宁锦婳知道,不是。那女人不可能和皇帝有什么,她心里有人,是陆寒霄。
这么多年,她要把他放下了,就不会牢牢把持着她的钰儿不放。她每次递去的折子全都石沉大海,她拦着她们母子不能相见,究竟安的什么心?
足足五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对着她的钰儿,心里在想什么?陆寒霄有没有和她私下接触过?她会善待她的孩子吗……她煎熬了许久,日日梦魇,自除夕夜后才彻底解脱。
她垂眸,掩下神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那副方子是个温方,本就见效慢且察觉不出毒性。即使发作起来,寻常人也会以为是身体不适,不会想到毒上。
才过去几天,她发现了?
“具体事由我也不清楚,结缘巧合听了一耳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