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奴隶出身,当了大统领也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他也不懂掩饰,开心便放声大笑,生气便甩鞭子,他跟宁锦婳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和他相处的时候,她身上那些条条框似乎都没了,久违的自由感。
宁锦婳后知后觉,其实梵统领……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肉眼可见的,两人逐渐亲近。
这日,宁锦婳照例给陆寒霄擦完脸,接着去看宝儿。宝儿在琴瑶的照料下日渐活泼,看见宁锦婳时眼睛都亮了,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要抱抱。
“我的小祖宗,哎哟,胖了。”
宝儿吃得好睡得好,身上肉乎乎,宁锦婳险些抱不住。她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五指紧紧揪着腰间的衣衫借力,手臂坠坠地痛。
“主儿,奴婢来吧。”
抱月欲接手,谁知宝儿不给面子,胖乎乎的双臂搂着宁锦婳的脖子不松手,显然很喜欢母亲。
“罢了,我来罢。”
宝儿不能说话,神志也不太清醒,但终究骨肉情切,无意间流露的亲近让宁锦婳心底发软。她擦了擦宝儿唇角的口水,道:“马车备好了么?”
近来找麻烦的人少了,宁锦婳就闲了。春光正好,全昇苦口婆心劝宁锦婳出去走走。滇南僧少道多,有许多有名的道观,宁锦婳还没怎么正经出过门,这次出来也并非单纯玩乐,她想给宝儿祈福。
当人力不可即的时候,人们总寄希望于神佛,宁锦婳也不能免俗。她今日去的是最负盛名的白云观,听说里面有位名为玄一的道长,精通五行八卦、时运命盘,十分灵验。
“嗳,您放心,在府外备着呢!”
抱月俏生生答道,她跟着宁锦婳千里迢迢到滇南,一晃几个月没踏出府门,快把人憋坏了。今日天高云淡,惠风和畅,她掐指一算,正适合出门哩!
宁锦婳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你啊——”倒也没墨迹,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气势恢宏的王府正门外停着一辆庞大奢华的马车,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在前面开道,说不出的气派。
天子驾六,这等规格,只有陆寒霄这个超品亲王才有资格享有。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宁锦婳看着身后一众丫鬟婆子,又看看一溜儿守在马车周围的侍卫,心底有些不自在。
“不会啊,梵统领安排的,还嫌不够呢。”
抱月理所当然道,她目光扫视一圈,“咦?梵统领说今日一道去的,人呢?”
第章第
章话音刚落,马车后面走出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他身穿黑袍皂靴,腰挎漆金的长鞭,薄薄的春衫挡不住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
“王妃娘娘。”
梵琅一眼就看到了被众星拱月簇拥着的宁锦婳,她今日穿着织了金线的裙子,发髻雍容华贵,珠钗闪耀,唇色水润,端的是明艳动人。
一缕惊艳在透绿的眼眸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