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
舒婉婉的声音飘渺如鬼魅,“你说的不对哦。我不是一出生就把他抱走的,除了我,他还在你这个生母跟前待过一段日子呢。”
第章第
章“你胡说!”
宁锦婳心跳如鼓,大声反驳道:“我只见了他几面而已!你休要狡辩……”
“当真如此么?”
舒婉婉笑了,烛火照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诡异又瘆人。
她道:“母子分离的滋味不好受吧?”
“恨了我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动动你的绣花脑袋想一想,为何你的儿子,要抱到我跟前养?”
宁锦婳心中一痛,当年不堪的往事涌上心头。
当时舒贵妃在宫中风头无两,奈何膝下一直空虚,先帝疼惜她,特准她从宗室里挑一个失怙的旁支子弟领养,排遣深宫寂寞。
谁知她谁也不选,偏偏挑中了刚出生的陆钰,陆寒霄毫不犹豫把长子送进深宫,等宁锦婳知道时已经晚了!
事后,陆寒霄只说了四个字,“皇命难违。”
可陆钰生父生母俱在,就算皇帝也不能强夺人子啊!与其说是“难违”,倒不如说是“不愿违。”
她知道他跟舒贵妃的往事,她也知道那个女人喜欢她。
理所当然地,宁锦婳以为这事是陆寒霄默认的,他拿她的孩子,讨宫里那个女人欢心!
……
六年了,那段记忆太过痛苦而逐渐模糊,但只要一回想,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无力便会排山倒海般涌来,把人深深吞噬。
舒婉婉啧啧道:“还不算太笨,的确是他……允许的。”
陆寒霄当时还在蛰伏,但他是世子,是朝廷与滇南和平的象征,老皇帝不是昏庸无道的君王,不会为了一个妃子罔顾礼法。
舒婉婉又道:“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当时宁府……还没倒吧?”
宁锦婳忽然一怔,当时的宁府不仅没倒,反而如日中天。
宁国公不是徒有虚衔的公侯,他是朝中重臣,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虎父无犬子,宁重远在大理寺任职,办的几桩案子甚是漂亮。
宁锦婳的亲姨母是中宫皇后,太子的位置且坐得稳当。可以说当时的宁府乃京中勋贵之首,风头无两。
舒婉婉长叹一口气,在宁锦婳耳边吐气如兰,“你可是宁国公的宝贝闺女,唯一的女儿受了这天大的为委屈,宁国公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