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抱琴恰好推门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是一碗软香的肉糜粥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陆寒霄顺势接过来,轻吹汤匙,舀了勺粥送到她唇边。
“来,喝一口,垫垫肚子。”
宁锦婳轻轻抿了一口,腹部瞬时如火灼一般,捂着心口几欲呕吐。
“婳婳——”陆寒霄神色略显慌乱,当即扬声道:“来人,传太医!”
宁锦婳前段日子刚病了一场,昨夜又染上风寒,陆寒霄把她当眼珠子一般珍视,立刻着人去宫里请太医。掰着指头细算,这段日子太医来世子府十分频繁。
“不用,你给我倒盏清水罢。”
宁锦婳虚虚地靠在陆寒霄怀里,秀美微蹙,一张病容下,浓艳的五官都显得几分苍白。
“婳婳,我先让太医来瞧瞧,好不好?”
陆寒霄把她的手放进锦被里,声音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外面的抱琴听了吩咐,忙不迭把一早候着的太医请过来,恭声回禀道:“王爷,王妃,可否让宋太医进来?”
“不必,我只想喝一口水——”“进。”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抱琴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听从男主人的话,轻轻推门而入。
她赔笑道:“主儿,您身子虚弱,还是让太医看看罢。”
宁锦婳扫了抱琴一眼,把头扭到一边,看起来十分不情愿。
“婳婳莫要任性。”
仿佛对任性的妻子无可奈何,陆寒霄轻笑一声,对白发苍苍的太医道:“内子无状,有劳宋太医了。”
宋太医德高望重,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如今已经到了快致仕的高龄,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已鲜少有人请得动他。他颤巍巍坐在一旁,道:“劳烦王妃伸出手臂,让老夫切切脉相。”
宁锦婳偏着头,细嫩的脖颈在如云的乌发里若隐若现,她不言语,亦不动作。
“婳婳,别闹。”
陆寒霄的语气透着股无奈,他自然地把宁锦婳的手拿出来,终日弯弓搭箭的掌心磨着厚厚的茧子,其力气可以射死猛兽,宁锦婳那小猫儿挠儿似的挣扎,在他面前几乎忽略不计。
半哄半强迫地按着宁锦婳切了脉,老太医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嘱咐了一堆,大抵都是“寒气侵袭”之类的车轱辘话,陆寒霄听得无比认真,直到听到“郁气不散,凝结于心”这几个字时,他微微皱眉。
“宋太医可否再诊诊,内子怎会郁结于心呢?”
他什么没依她?衣食住行,样样为她操心,唯恐他的婳婳受一点委屈,她自小叫他一声三哥,他便如兄长一般疼爱她,后来结为夫妻,亦夫亦兄。她是一株娇美的牡丹花,他便是世上最用心的花匠,终日浇水施肥,遮风挡雨,不让她受半点风霜侵袭。
可为何她总是不高兴?